鴻蒙通道很長。沒過多久,就連五毒也無聊得修煉起來。他的先天兵器方天畫戟懸浮在頭頂,吸收著一縷縷土黃色的鴻蒙真氣,“嗡嗡”地顫抖著。在這鴻蒙通道中,方天畫戟的氣息就像是黑夜裏的一盞明燈。
一股巨大的心悸瞬間攝住了神經。寒木仙君一下子從修煉中驚醒過來,一掌拍在船舷上,關閉了懸浮禁製。
白玉舟猛地下沉,同時,一隻巨大的黑手貼著他們頭頂飛過。
寒木仙君再次輕擊船身,白玉舟穩定下來飛快地往前衝去。疾速的一墜一止令陶夭失去了平衡,一頭撞進了五毒懷裏。
她撥開麵前的亂發,驚魂未定地大口喘著氣:那隻巨大的黑手上,有一股讓她膽戰心驚的氣息。她不敢置信地望著背後的一片土黃色,鐮刀緊緊抓在手中。
寒木仙君眯起眼,道:“小桃子,你好像有頭緒了。”
聞言,就連五毒也緊張地盯著她,手中的方天畫戟斜斜地指向白玉舟外茫茫的鴻蒙真氣。
陶夭猶豫了一下,鵪鶉似的垂著頭,道:“那個……可能是妖皇弄的。對不起啊仙君大人,我總是莫名其妙地惹上麻煩……”
“妖皇?”寒木仙君皺起眉:這是個很大膽的猜測。如果沒有根據,他不可能相信。
陶夭看了五毒一眼,偷偷將妖軍營地裏發生的一切簡明扼要地傳音給寒木仙君。
寒木仙君聽著聽著,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他的小桃子還真是魅力驚人,居然連妖皇都對她產生了興趣?不過,這樣就能夠確定一件事了。
寒木仙君冷冷地看向五毒,一揮手,綠色真氣凝成劍刃:“這是毀滅與殺戮的招式,而非迎接一名自己感興趣的小姑娘的方式。五毒,妖皇要抹殺的人——是你。”
“仙君,那個……”陶夭壯著膽子往對峙的兩人中間走了一步,勉強笑笑,“我想,這可能隻是一次警告。”
“所以,更應該與他分道揚鑣。”寒木仙君冷笑著,明晃晃的長劍在五毒身前遊移。
陶夭無奈地看著寒木仙君,正想說什麼,卻感覺到鼻子裏鑽進了一縷熟悉的灼人喉嚨的空氣。
她回過頭去,看到渾濁陰沉的天空和漆黑龜裂的大地在鴻蒙通道前方逐漸放大。
妖界——到了。
陶夭站起身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露出調皮的笑容:“已經到了人家的地盤,再分道揚鑣也沒有用了呢!”說著,她轉向五毒調笑道:“再說,隻要不動用先天兵器,妖皇總不可能還找得到你吧?我就不信他對妖界的每一處都了如指掌!”
“他當然找不到。這妖界,又不是妖皇身體的一部分。”五毒毫不掩飾自己開心得意的笑容,親密地摟過陶夭的肩膀。
他將陶夭的腦袋按進懷裏,大笑著揉亂她的頭發。寒木仙君淡然地站在旁邊,看到陶夭手忙腳亂掙紮的樣子,忍俊不禁。
太陽從地平線升起,陽光沒能透過渾濁厚重的烏雲,隻是勉強在雲層的間隙折射出朦朧的金光,斷斷續續地落在陶夭的黑發上。
這一瞬間和諧得,都快讓人以為可以永遠這麼三個人過下去。寒木仙君與五毒同時看向對方,嘴角浮現的冷笑分外相似:嗬,我可不需要多餘的人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