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通道中的罡風依舊猛烈。陶夭不清楚這裏是不是和妖界自行打開的通道裏一樣沒有空間異獸,全神貫注地戒備著,鐮刀就放在手邊。
“小桃子,別這麼緊張。”寒木仙君溫和地笑了笑,道,“這鴻蒙通道屬於桃館,自然受到匠神神力的約束。區區的空間異獸,還沒有那麼大膽子到這裏來。”
陶夭轉過頭來,小嘴一撇,道:“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嘛!要是仙君大人因此受傷的話,夭夭會傷心的。”
寒木仙君的臉色一沉,佯裝不快道:“為師還沒有弱到要你保護的地步。”
果然,陶夭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小嘴微張著,一句道歉在齒間盤旋。寒木仙君
含著笑意,伸手摸摸陶夭柔軟的發心,輕聲說道:“不過,你有這份心思,為師也算沒有白白收你為徒。”
他總是喜歡看陶夭這幅慌亂的模樣,好像她的一切,都輕易被他掌控在手心。
陶夭回頭看著鴻蒙通道越來越遠的入口,喃喃道:“仙君,以後……凡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寒木仙君聳了聳肩,微妙地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五毒,話有所指:“這,就得看我們是否能夠掌握足以威脅妖皇的籌碼了。”
威脅那個妖皇嗎?陶夭並沒有察覺到他話語中對五毒的針對,隻是呆呆地托著下巴——她想起在毀掉那些黑袍傀儡的時候接觸到的那個意誌——也許,隻有仙帝能夠和那個浩瀚強大的意誌相匹敵吧。
她不安地咬著嘴唇,半晌,才低聲細語:“恐怕……凡間是注定要遭一場大災禍了。”
“誰知道呢。”寒木仙君漫不經心地回答。他和五毒的視線在空中碰撞,仿佛正不停爆出劈裏啪啦的閃電和火花。
最終,五毒妖帝先一步撤回視線,聲音裏頗帶著幾分玩世不恭:“好了,夭夭,你管它凡間如何、妖界如何的呢?背著那麼多同情心,日子會過得很辛苦。”
聞言,陶夭隻是煩躁地皺著眉頭:她才不需要誰來給自己講大道理。何況,這不是多餘的同情,而是醫者的本能。
陶夭背對著他,逐字逐句說道:“行醫之人,若沒有一顆與人為善的心,那修為再高也沒有用。我沒有自傲到想要當救世主,但至少要有能力救助身邊的人。就好像在你眼中毒術比醫術有用得多,可我也沒因此就說你是個嗜殺成性的惡魔。”
她頓了頓,又接了一句:“當然,你大可以認為我行醫隻是為了積攢願力提升修為。”
寒木仙君看著五毒,露出明顯的挑釁。他笑著道:“小桃子,你這可是把為師也說進去了。”
陶夭轉過頭來,沮喪地眨了眨眼,道:“仙君你明知道夭夭不是這個意思。”
寒木仙君好笑地坐到她身邊,伸手將她的頭發鬆鬆地編成發辮:“為師當然知道。你和為師不同,是真心實意地想要救人。為師明白你的心思。”
可陶夭的心思全放在了他中間的那句話上。隻見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道:“仙君,你別總是將自己說得那麼壞!”
寒木仙君隻是淡淡地微笑著,靠在船舷上閉目養神。陶夭見他開始修煉,也立刻不甘示弱地盤膝坐好,默誦起《喚木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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