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泄?”
假裝未注意到男人臉上“疑惑”的笑容,沐木繼續宣揚她的心得,“當然了,我的宗旨可一直都是以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為快樂的。”
“呃,等等,”忽然察覺到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惡劣小心思,沐木趕緊補救,“我說錯了,我是說我經常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快樂之上。”
“我耳朵很好。”
“不,你耳朵不好。”
“木木,”看見眼前人一幅嚴肅以待的神情,納蘭初澤最終輕歎,“是,我耳朵不好。”
“當然。”
“那麼木木,幫我個忙吧。”
對方都這麼順著你了,沐木覺得,不答應就有些不道德了。於是她開口就準備答應,但向來對危險敏銳的身體卻忽地自發警戒起來,她驀地想起,阿九好像從一開始站到她旁邊時就不對勁,現在這個樣子,更像是壓抑已久下的平靜。
“阿九,”沐木有些不安地開口,“你怎麼了?”
“木木,”男子低垂的眸忽地抬起來,如子夜般幽深的眼眸便與對麵忐忑清亮的眼眸撞在了一起,沐木感到自己快要溺在了那片黑暗中,無可自拔。她忽地憶起,有人曾說過,一個人的眼睛總是能反應出那個人的心裏想法。而現在……靠,她覺得再不做出點兒什麼絕對會出事。
古井無波的眼眸中倒映著對方越來越近的身影,因血液過度保護心髒而導致四肢冰涼的身體被另一具年輕溫暖的身軀覆蓋。嗬!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啊!納蘭初澤淡淡地想,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改變骨子裏的那份善良,他戀極了這份善良,卻又恨極了它。因為它,他可以很容易接近她,就像現在,即便在那人的重重保護之下,他也輕易地混了進來,如今那批侍衛,大概也差不多清理幹淨了。可如果她的這份善良隻屬於自己該有多好,那樣她就永遠不可能與那人有所牽連了,而她,納蘭初澤溫柔地看著明顯比自己低的人兒,就永遠隻是他的了。
“陪我喝會兒酒吧。”納蘭初澤忽然覺得,如果再不打斷眼前人兒的喋喋不休的安慰,他怕是會忍不住直接親上去了。
一個男人邀請一個女人喝酒,嗬嗬,沐木想,要麼那個男的把女的當好哥們兒,要麼就是圖謀不軌。
可這是阿九啊。心底忽地冒了這麼一句,沐木莫名其妙地就點了頭。
回過神來,沐木驚覺,嗷,她怎麼一時腦抽就答應了呢。不過她是千杯不醉,不用擔心。可是,記憶中忽地有一道聲音,含著淡淡的笑意,這就是你說的千杯不醉?是誰?沐木恍惚起來。
再次回過神兒來,沐木發現,次奧,她居然被公主抱了。
“額,阿九,我自己會走,不用抱吧。”
不是這樣的,納蘭初澤淡淡的想,以前的她總會纏著他,不想走就讓他抱,還說這是他們親密的標誌。
“你想要我放手?”納蘭初澤猛地停住腳步,低頭,似是用盡一生的力氣,問得及其認真嚴肅。
一不小心瞥見阿九陰沉沉的目光,本想回答“是”的沐木頓時沒骨氣的噤了聲。嗚嗚,阿九的目光好可怕。
懷中的人兒許久沒有出聲,即使知道她或許隻是被自己嚇到而不敢回答,他的心頭也不由浮起淡淡的喜悅。他知道自己是在強求,木木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問什麼,但就算這樣,他還是不希望她拒絕。在問出口的一瞬間,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她回答“是”,可她若真的這樣回答,他又能怎樣呢?放手?怎麼可能?這個女人是他認定了一生的人,要他放手除非他死。不過,幸好她沒有,即便這隻是一種假象,他也甘之如飴。
即便納蘭初澤的心思百轉千回,沐木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因為,尼瑪,她快要斷氣了。不是病患嗎,傷勢好那麼快就算了,現在力氣居然還這麼大?
“阿九,”沐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對方的胸膛,“你能小點兒力氣嗎?我疼。”最後一句,已經隱隱帶上了撒嬌的口氣。
納蘭初澤一怔,有多久木木已經沒有這樣對他撒嬌了,一瞬間,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時隻有他和她的時光中。
“是我疏忽了,”納蘭初澤淡淡開口,斂下的睫毛擋住了所有的心思,令旁人無法窺得半分。
沐木撇撇嘴,總覺得阿九在打著什麼懷心思哎。
“不是讓我陪你喝酒嗎?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