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柱讓安俊彥在家裏多住幾天,以後去了G市見麵就不方便了。
安俊彥沒有拒絕,聽了安國柱說的故事,對母親不會沒有一絲怨恨的,麵對她時心裏也不可能沒有一點疙瘩。他在這裏多住幾天,也讓自己可以好好調整一下心情。
這天,天氣十分晴朗,在B城竟然看到平時少見的藍天白雲,伴著柔和的微風,到處都散發著一種慵懶的氣息。
他想去墓地看看寧姨,讓安然陪著一起去。墓地位於郊外,包裹在綠樹群當中,環境十分幽靜。對於奔波了一輩子的寧姨,能在這樣的環境中等待來世,也可以瞑目了。
安然對這裏似乎很熟悉,很快就把他帶到寧姨的墓前,他不禁有些疑惑,裝作不經意地問,“你經常來這裏?”
安然沒回答,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朝著寧姨的墓鞠了一躬,又拿出紙巾擦幹淨寧姨的照片,感歎道,“寧姨對我們都好,以前大院裏的孩子都喜歡她。誰會想到她走得那麼突然。”
對啊,安俊彥也完全沒有想到突然之間,他就失去了兩個對他都如此重要的人。寧姨一向是最疼愛他的。他將手中的一束漂亮的百合輕輕放在墓碑前,旁邊的溫若寧微笑地看著他,那笑容也像百合一般淡雅脫俗。
看著這張和周梓霏有幾成相像的臉容,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模糊了雙眼。
安然默默地離開,給了安俊彥一個安靜的空間,自己往墓地更深入的地方走去。
安俊彥就像和溫若寧麵對麵一般地拉著家常,知道周梓霏每年基本上就回來兩次,所以特意挑了一下周梓霏的事告訴她。
像周梓霏一樣,他還是報喜不報憂。他說,周梓霏已經順利畢業,到了一家很好的建築公司。他說,周梓霏因為成績優秀被派到國外進修。他說,周梓霏一回國就拿下了項目,很快就有她的作品麵世。
他還說,他和周梓霏終於走到了一起,這一次,母親的反對再也阻撓他們一起到老的決心,無論麵對怎樣暗淡的未來,他都會牽著她的手不會鬆開絲毫。
他說,寧姨,請將阿霏放心地交給我吧。
徐徐清風劃過耳邊,像是來自遠方的綿綿細語,甚至能夠清晰地聽到一把像周梓霏一樣棉糯的聲音,說,“俊彥,好好照顧霏霏。”
安俊彥淺淺地笑著,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便轉身離去。這時,他才發現原來安然並不在附近,尋了一會,才在一個小小的墓碑前發現了她的身影。
他輕輕地走過去,不知是他腳步真的太輕,還是安然的注意力沒放在周圍,安然竟是沒發現他的靠近。他順著安然的視線,看向那塊小墓碑,簡單的石麵上刻著令他震驚的幾個字“愛子”“安然”。
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呼吸甚至不自主地加重。墓碑上刻著的時間,竟然是安然那時候突然回國之時,原來這就是她回國的原因。
“姐,這是真的嗎?”他聲音很輕,怕會驚到安然,可是他可以感覺得到自己語氣中的顫抖。他難以想象,他柔弱的堂姐到底是經曆了怎樣的折磨,現在才能平靜地站在這個地方。
安然倒沒有被嚇倒,像剛才在溫若寧墓前一樣,拿出紙巾,細細地擦著墓碑,把墓碑擦得幹幹淨淨的,聲音也十分平淡如水,說,“嗯,不小心流掉的。”
“姐……”
安然收好紙巾,輕聲地對著墓碑說,“我以後再來看你,你要乖乖的,知道嗎?”然後轉身離開,對安俊彥說,“俊彥,我沒事,真的。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我也不糾結了,做母子也是要緣分的,我們緣分不夠而已。還有,這事現在除了我,就隻有你知道了,別在我父母麵前說漏嘴了。”
安然很少一次講這麼多話,說明她真的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可是,弈凡哥他……”說真的,他以前見過陳嘉陽和安然在一起時的相處,陳嘉陽對安然不是說不好,可是卻總不能安下心來,估計一方麵也是得知安然的身份自卑所致,所以想要努力證明自己也是一個受歡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