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靜秋去上交完作品之後才彙合他們,然後和他們一起欣賞這些優秀的作品。周梓霏後來用心的觀察了一下,發現到這裏的也有不少的亞洲麵孔,以韓國人和日本人居多。以前經常有人說音樂無國界,可是周梓霏卻覺得建築無國界。
雖然每個國家的都有各自的建築風格,可是越來越多的建築師勇於將其他國家的建築風格融入到自己的作品當中去,讓這些作品彙集了各國建築風格的特點,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當然,天堂與地獄隻是一線之間。這“融入”的度把握得不好的話,便會讓作品變成“四不像”,甚至落得抄襲的嫌疑。
所以,暫時來說,周梓霏覺得童皓民已經做得相當不錯了。他嚐試著把西班牙的高迪建築風格帶入到國內,童氏總部便是最成功的例子。
之前在國內,以為童皓民無非是在國內建築圈裏小有名氣,畢竟相對於那些響當當的資深建築師,童皓民還是顯得過於年輕,周梓霏始終覺得以他的年齡應該還不算到達他事業的頂峰。
可是事實卻讓周梓霏大吃一驚,因為就算到了英國,認識童皓民的人顯然也不少。不少外國人都會上來和童皓民寒暄幾句,按著周梓霏的英語水平也著實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估計無非是天氣不錯之類。
等童皓民應付完那些人,周梓霏和郭靜秋已經看完了所有的作品。童皓民看天色不早,便提議早點離去。雖說此時也不過下午四點,可是此時的英國是晝短夜長,早上九點多十點才日出,下午三四點就日落了。
除了城堡,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鵝毛小雪。雪花一片片地落下,讓整個草地都鋪上了一層白色。周梓霏隻顧著欣賞美景,卻沒留意腳下的台階,加上地又滑,一個踉蹌差點就要滾下樓梯。好在童皓民眼明手快,在她身體搖動的瞬間已經緊緊地扶住了她,才讓周梓霏避開一劫。
“沒事吧?也不看路,都不知道你的眼睛用來做什麼?”雖然童皓民的語氣很嚴肅,可是周梓霏還是聽出了其中的關心,讓周梓霏不禁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說,“眼睛用來看美景了,既然你的眼睛不用看,就負責替我看路吧。”
周梓霏本來是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童皓民聽了進去,扶著她手臂的手一直都沒有放開。周梓霏雖說覺得有一絲不妥和不自在,可是話是她剛才自己說出口的,此時拒絕未免顯得太過不禮貌和矯情。再加上這朋友之間的攙扶,實在不是什麼大事,所以便隨著他去了。
隻是突然地,周梓霏停了下來,朝後方看了看。
“怎麼了?”童皓民見她停了下來,不禁疑惑地問。
周梓霏又看了看,始終沒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然後搖搖頭,繼續往車子走去,“沒什麼,就覺得有人看著我們。”
童皓民並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反而說,“你想得倒美,覺得有人跟著你了。”
他故意曲解周梓霏的話,果不其然地氣得周梓霏用手肘用力地撞了他一下。好在他穿的衣服夠厚,這一下倒沒什麼殺傷力。旁邊的郭靜秋看著這兩個人,覺得他們挺有意思的,越看覺得他們越般配,看來現在的自己是個多餘的人了。
三人邊說邊笑地往車子走去,在他們走出了很遠的時候,躲在樹下的人才慢慢地走了出來,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神情在這寒冷的冬季裏顯得更加的落寞。
原來此人正是安俊彥,可是此時他卻希望自己不是安俊彥。
周梓霏沒有告訴安然她的目的地,可是安俊彥想見她的心思隨著時間一秒秒的增加。他在網上查遍了所有的信息,一步步地才查出周梓霏是來了倫敦參加今天這個比賽。
他雖然知道她是陪同過來參加比賽的,可是卻不知道她會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城堡裏的展覽必須有邀請函才能進去,所以他隻能一直站在樹下等。等了幾個小時,才終於看到周梓霏他們出現。
他們已經兩年多沒見了,可是她的身影他還是隔著很遠很遠就認得出來。她變漂亮了,化了淡妝的她漂亮得讓他的心跳不禁地加速。可是,她也瘦了很多,本來就纖弱的此時瘦得更讓人心疼。
她就在離他不遠處經過,他多想就這樣出現在她麵前,然後喚她一聲每天都在腦海裏練習的“阿霏”。他多想就這樣將她狠狠地擁抱在懷裏,然後用力地親吻,最終確定眼前的這個女孩就是每天在他夢裏出現的那一個。
可是,這一切都隻能想象。
而他,除了看著她從他身邊走過,他什麼也沒有做,他什麼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