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時不時有蟲鳴吟唱。
霽月殿內,秦羽陌舉著手腕,腕上鈴鐺散發著幽幽的粉光,這光芒映在三人的眼裏,將他們本來紛亂的心緒也安撫的漸漸平靜。
沈夜與蕭入春二人跪在地上,看著倚在門邊那一身紫衣的男人,以及男人手腕上那決定了他們後半生命運的小小鈴鐺。
鈴鐺一直在響,這聲音很美,卻聽得二人呼吸急促,時間越長這份急促便越發的強烈。他們很想知道雲詩詩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上,也很想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為了找雲詩詩,他們幾乎出動了王府所有的暗衛,以及天下第一樓裏情報組的所有人,卻還是沒有任何的音訊。雲詩詩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蠻荒境地,蝶域裏的神木樹上。
一個小小的屋子裏麵,粉色的光芒淡淡的亮著。
洛青看著雲詩詩手上的心意合歡鈴,便知道秦羽陌定然是恢複了記憶,正在尋找雲詩詩的蹤跡了。
無論如何,他絕對不能讓秦羽陌找過來,若是他來了那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手上白光凝聚,洛青便抓向那個小鈴鐺,想要將其徹底的毀掉。卻不想鈴鐺上居然有一層護體結界,饒是他靈力驚人也還是被彈了回來。
不信邪,洛青催動了全身的靈力與之相抗,卻還是無法靠近鈴鐺,被阻擋在外。
“怎麼會這樣?”自言自語了一句,洛青便放棄了毀掉鈴鐺。
他伸出手,將自己手上一直佩戴的佛珠拿了下來,又咬破手指將血滴在佛珠上,這血一沾到佛珠便迅速被吸了進去,消失不見。
勾起嘴角,洛青便要將這佛珠戴在雲詩詩的右腕上,卻被手腕上的結界拒絕,怎麼也帶不上去。
洛青有些不耐,他拿出一張符篆在其上一貼,佛珠亮了一亮,這符篆便引入佛珠中不見了。這一次,他又將佛珠往她的手腕上戴去,那結界又開始拒絕,但佛珠上突然放出白光,兩股力量竟然在抵抗起來。
粉光與白光在不停的僵持,但這時間並未維持多久,粉光最終敗下陣來,那佛珠便毫無阻攔的套在了雲詩詩的手腕上。
這佛珠在手腕上亮了一下,便迅速化小,變成了一個正巧適合她佩戴的手鏈。這手鏈套在雲詩詩的手腕上之後,那心意合歡鈴便暗淡下來,未過多久便徹底暗了下來,恢複到以往的死寂。
見此,洛青冷笑道:“秦羽陌,這下看你去哪裏來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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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陌看著手腕上的鈴鐺在漸漸的變暗,他鳳目一壓,便想催動妖力再去試他一試,卻不想這鈴鐺越來越暗,一直到最後歸於沉寂。
“主子!”沈夜看著這一幕,心焦到了極點。
放下手,秦羽陌看著地上的二人淡淡道:“她在蠻荒,去收拾一下,便出發吧。”
聽到這個消息,沈夜跟蕭入春二人眼底晶瑩再一次的泛出,他們那一顆揪了許久的心終於可以緩一緩了。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們每天都經受著煎熬,一方麵是擔心秦羽陌發現了雲詩詩的存在,另一方麵又經受著尋不到人的折磨。僅僅二十多天的時間,將他們二人折磨的不成人形,卻偏偏又不能讓秦羽陌看出來,都快讓二人為難死了。
蕭入春看著沈夜,抬起手將他眼裏的珠光擦掉,這才笑道:“沈哥哥,果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詩詩她還活著。”
沈夜將她攬在懷裏,這才道:“我說過,吉人自有天相。像詩詩那麼好的人,是定然會被上天眷顧的。”
雲詩詩還在蠻荒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李禹南那裏去了,雖然他還在養傷,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後,他突然拿起桌子上的酒,一口悶了之後,便問鳳嵐他是不是在做夢。
當鳳嵐抬手將他的臉掐了一下之後,李禹南這才抱著她大哭起來。他說,若是雲詩詩死了這裏就真的隻剩下他一個天朝人了,還說他對不起雲詩詩,那麼沒用。
其實,洛青與李禹南被捉到南冥,雖說是為了幫助雲詩詩對付月蝕宮,但他們若不是因為不合又怎會中了敵人的套兒?不但沒能完成任務,還成了累贅,想想都丟人。
他一個天下第一樓的樓主就這麼被一個嫩小子捉住了,還將他們像東西一樣拱手送給了月蝕宮,實在是羞愧啊!想想這人生的汙點,李禹南就又灌了一大口酒。一晚上,他一直喝到了伶仃大醉,睡過去了。
第二日,當他醒來的時候,本想去找秦羽陌一起去蠻荒尋找雲詩詩,算是贖罪。誰知道,他還沒出門兒呢,便有一個暗衛送了一封信過來。
信裏的內容大致說的是他昨夜都出發了,讓李禹南暫時去皇宮裏主持大局,處理皇宮政務。等他回來,便舉行登基大典。
當李禹南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簡直要瘋了!這秦羽陌真特麼會給他找事兒啊!他一個平民居然要他去處理皇宮的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