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自知失言了。她囁嚅著,最終什麼也沒說。
舒琬急急朝許靜他們跑來,後麵跟著氣喘籲籲的齊同。
“許誠進去多久了?”舒琬腳步還未站穩,就問。
“有半個小時了。應該快出來了。”許靜的母親說。
舒琬彎腰,雙手撐在大腿上,大口喘著粗氣,盯著產房的門看。
齊同過來,跟許靜他們打招呼。他想安慰舒琬,卻無從安慰。隻能跟許靜的父母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產房的門,開了。
護士抱著一個粉嫩嫩的小孩從裏麵出來,後麵跟著一臉疲憊的許誠。剛剛見證了自己的妻子那麼痛苦的生兒過程,許誠汗流浹背。
許靜他們都圍上去。
“是個兒子,母子平安。”護士說。
許靜的父母親喜得眉開眼笑,連聲說好。
舒琬目不轉睛看著這個孩子,想著自己的孩子出生,是什麼樣。那時候的她,昏迷著,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兩個孩子,她連一眼都沒有看過。
齊同顯然也很興奮。他甚至想伸手,抱抱孩子。
護士把孩子往自己懷裏抱了抱,說:“還得再回趟產房。你們去病房等著,一會孩子會跟著媽媽一起推出來。”
她抱著孩子回產房了。
“恭喜啊!”齊同說。
許誠發現舒琬和齊同也在,回過神來,驚訝道:“你們怎麼也在?”
“我們有事找你。你電話不通,給許靜打了。她說,你們在這。真是巧了。”齊同說。
“是挺巧。你們找我什麼事?”許誠問。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回頭再說吧。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剛出生的嬰兒。大家都說,嬰兒剛出生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我看這孩子長得粉嫩嫩的挺帥氣啊。”齊同說。
許靜的母親笑了,說:“你也覺得長得喜人吧?阿誠和他媳婦長得俊,生的孩子也好看。”
許靜在旁邊聽著,手摟著自己的兒子,一聲未吭。記得當年自己生孩子,父母親愣是過了一周才去,說家裏的稻米得趕緊收了,不然會爛在田裏;收了還得曬幹,不然會發芽吃不成。
母親見到孩子的第一句話是:“這孩子長得也太黑了吧。靜靜,比你小時候還黑呢。秦遠皮膚那麼白,咋就隨了你?”
背著秦遠,她怪自己的父母親來得晚,母親說:“你公公婆婆和你男人都在,不過生個孩子,要幾個人?媽生你那會,是自己去的醫院。生完了,雇了輛車就帶著你回家了。你爸爸第二天才回家來。你爺爺奶奶壓根就沒出現。”
舒琬一直沒有說話。
大家這才意識到,舒琬是個大半年前,失去孩子的母親。
“舒琬,你沒事吧?”許誠問。
舒琬搖頭,笑著說:“有些震驚。原來剛出生的小嬰兒,長這樣。”
“可不是都長這樣的。這是長得俊的。”許靜的母親掩飾不住得意,說。
在她的心中,已經把許誠當自己的兒子看待了。一口氣拿出兩千多萬,還差點離婚;就算是自己的親兒子,也未必能做到。
大家回病房。
舒琬注意到許靜的兒子秦融在,許恒瑞不在。問:“恒瑞呢?”
“他這段時間全托了。許誠怕照顧不過來。要我說,我和許靜她爸爸,一個人照顧一個孩子綽綽有餘。”許靜的母親回答。
“全托?托哪了?靠譜嗎?”舒琬一疊聲問。
“就是你那個狼人殺館啊。有親子中心,可以辦理全托手續。以後我爸媽要是不適應望城生活,想回舒家莊去,我們也辦全托去。你辦的,我們放心。”許靜笑著說。
舒琬“哦”了一聲。她出門打電話去。
丁航煊接的電話,說:“舒總,找我什麼事?”
“你們狼人殺館,還幫人看孩子呢?”舒琬問。
“糾正一下,是‘咱們狼人殺館’。這是你出的主意,是我們的噱頭啊。”丁航煊無語。
“你們館裏,有個叫許恒瑞的小孩?”
“有啊。這是你朋友的兒子嘛。混血兒,長得特別帥氣。乖巧聰慧得很。我以後要是也有這麼一個孩子,就心滿意足了。恒瑞,過來!”電話那頭,丁航煊說。
“恒瑞,我問問你,你記得舒琬阿姨嗎?”丁航煊的聲音。
“記得。”許恒瑞奶聲奶氣的聲音。
“舒琬阿姨打來電話了,你跟她打個招呼。”丁航煊說。
許恒瑞衝著手機說:“漂亮阿姨您好!”
“恒瑞你好!”舒琬柔聲說,“恒瑞,阿姨跟你說個事,你一定要聽好了,好嗎?”
“好啊。阿姨您說,什麼事?”
“除了你爸爸親自來接你,你不許跟任何人走,行嗎?”
“許靜姑姑來接也不行嗎?”
舒琬猶豫了下,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