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秀跑過來之後,安鎮海與張慧柔也走了過來,所以安夕秀與君無邪的對話,他們聽的一清二楚。
對於屍灰蟲三個字,安鎮海隻覺得那就是那個晚上出現的蟲子的名字,沒有太在意,可張慧柔不一樣。
她聽到屍灰蟲三個字,整個人都驚住了。
屍灰蟲本來不會給活人構成生命的威脅,可一旦屍灰蟲嚐過活人的骨頭,它們就會上癮,會一直想要啃食活人的骨頭,最終吸收活人的怨念成為養它們的人的殺人武器。
最主要的一點是,它們順著鼻孔耳孔轉進身體裏,事後是怎麼也察覺不出來的,就算是咬破身體鑽進去,傷口也會在兩刻鍾之後恢複好。
安夕梅一個小姑娘家,她怎麼會想到養屍灰蟲害人呢?
君無邪注意到張慧柔的不同尋常,他即刻說道:“這位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張慧柔的思緒被打斷了,她不解的目光瞧著君無邪,還沒作出回應呢,君無邪已經走開,她也不得不跟上去。
安夕秀瞧著走遠的君無邪和張慧柔,心中泛起了疑惑。
君無邪之前出入安家,見過張慧柔也有可能,但他有什麼話一定要走那麼遠才能說呢?
一邊站著的安鎮海隻是瞧了一眼,並沒有阻止,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黑洞那,然後就吩咐其中一個護院去找繩子和火折子。等繩子和火折子都找來了,其中一個將繩子就往身上纏預備下去看個究竟。
眼瞅著那個護院就要虎了吧唧的往黑洞裏下,安夕秀收回放在君無邪身上的注意力,伸出手就抓住護院的胳膊,製止道:“下去探情況的事情就交給我朋友吧,你不要冒險了。”
護院聽了這話,沒有察覺到安夕秀實在擔心他的安危,反而覺得她有一種替朋友在搶飯碗的意思。
須臾,他胳膊用力一甩,甩開安夕秀的小手時,還險些讓她趔趄摔倒在地上。
不過他就是個粗漢子,再加上誤會了安夕秀,也就沒有覺得自己所作所為太出格,沒好氣的說道:“多謝姑娘擔心,不過你朋友做到的,我一樣可以做到。”
安夕秀還想要阻止,可對方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外加站在邊上的幾名護院也磨磨唧唧的,那個護院便趁機進入了黑洞。
生怕有什麼萬一,安夕秀便想讓君無邪陪著那一起下去,可見他一直和張慧柔講話沒有注意這邊,她心中一橫,從一名護院的手中搶過另一條繩子,係在腰間之後就將另一頭交給護院丙。
“你一個姑娘家下去太危險,還是讓我們來吧。”護院丙說道。
安夕秀也不想下去,可墨玉之前說的很對,是她的自私害死了翠屏,是她的自私將遠在另一個時空的家人生死置之不理。
現如今,君無邪和墨玉給她找了合適的身體又重新活了一次,那她就要學會獨立,戰勝心裏的恐懼,不能讓他們失望的同時,也為有一天與君無邪立下的契約期限滿了,她不必麵臨隨時都有被鬼嚇死的可能。
眼前的這個黑洞是安夕梅用來養屍灰蟲的,上一次放出來的屍灰蟲有很多,黑洞裏沒有殘留最好不過,可若是有,那剛剛下去的護院就慘了。
就算是沒有,如果裏麵有人,經曆過啃食骨頭的疼痛,在這三天堅持不下來死掉了,殘餘的怨念形成怨鬼,那個護院也沒有好結果。
想要將傷亡減少到最低,她也隻能以身犯險,當然,這也算是給自己的一個曆練機會。
“少廢話,拽好繩子就行了。”安夕秀狠戾的訓了一聲,而後就順著黑洞下去。
黑洞中,並沒有像從外麵瞧著的那樣暗,這裏麵有一盞油燈,光線雖然不強,但也足以將黑洞內的一小部分給照亮。
安夕秀親眼瞧見這裏麵有數十個十字架,而且上麵還綁著人,有的人嘴巴上被布團堵著,也許是因為長時間不更換,都有些發黑了。
為了看的更加仔細一些,安夕秀大著膽子朝前走了幾步,待看的清楚了些,她的腳腕上就像是被拴上了鉛塊,怎麼也抬不起來了。
那些人幾乎瘦得不成樣子,其中幾個最嚴重的渾身就像是皮子掛在了十字架上,完全看不出人樣兒來,而其餘的幾個人雖然還沒有變成皮子,可有一個因為脖子處失去了骨頭,腦袋直接耷拉在胸前,樣子很恐怖。
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慘樣兒,安夕秀除了被嚇到了,還覺得他們好可憐,同時也覺得安夕梅太殘忍,太無情。
像安夕秀這種時常會見到恐怖麵相鬼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震住了,比她先下來的護院,即便是個男人,還是被嚇的渾身打顫,站在那連動一下都不敢。
聽到聲音,他本以為下來的人會是個彪形的漢子,待見到來者是安夕秀的時候,他原本興奮的目光頃刻間就轉暗,“你一個女人,添什麼亂啊。”
他的一嗓子從口中喊出,安夕秀很快就醒過神來,拋開對這些人的同情與對安夕梅的厭惡,她走到護院的身邊:“這些人也不知道都死了沒,你和我仔細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