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的人生軌跡早已固定:為太子賣命,如果太子繼位,則入宮為妃,如果太子失勢,則千裏江湖攜手共渡。
直到宋連花的出現。她的出現改變了我的一生,甚至可以說是耽誤了我的一生。可是奇妙的是,我竟不恨她。不過這些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那天我到展揚府上探望他,交待這幾個月來的朝廷動向,一下馬車,便看見一個長相粗陋的丫鬟呆呆的盯著我。我深知自己容貌傲人,內心得意。可是那丫鬟卻跟著我們進了白展揚的房間,我驚住了:一向隻有最親近的人才能進出他的房間,白府上下也隻有左嬸一人有此特權,這小丫鬟莫非有什麼來曆?當我問到展揚這是怎麼回事時,他隻是笑笑,說:“在路上撿的小乞丐,收了做貼身丫鬟而已。”
交待完種種事宜,我便動身趕往先太子金懷文——現在已化名為趙夕白在山下的莊子。好幾個月沒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一時間我的心情非常激動。我與太子、展揚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展揚就像是我的好姐妹,而太子則是我心心念念的良人。就算是十幾歲就偷潛出宮,以做生意為名,行斂財刺探之實,成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我也甘之如飴。
可是,跟夕白相談正歡時,我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句“展揚現在倒有閑心,在路上撿個小乞丐也要收作貼身丫鬟”時,隻見他一下子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鮮血淋漓。我嚇得幾乎要跪在地上,不知道哪裏說錯了話,卻見他擺擺手,示意我下去休息,我隻好小心的退下。
我還沒有回到碧淵國的國都厲城,在路上便收到飛鴿傳書,上麵說夕白的行蹤已經暴露,現在必須退走,命我即刻從三牛村至靖天城安排妥當。
我不得不佩服夕白過人的頭腦,在太子位時便在兩國挑選合適地點,做為訓練影子衛的基地,也可以做信息交通的樞要,更可以在危難時刻作為潛伏之地,一舉數得。更命我出宮經商,利用他從宮中運出的大筆銀兩,加上他早已安排好的線人的協作,很快便插手了諸多行業的生意。經過近十年的運作,現在我經營起來的資產已遍布兩國,隻是為了不引人注意,這些資產名義上的所有人並不相同,但都是受我掌控。
夕白從出發到行至靖天,竟用了很多天,我在靖天日夜擔心,就怕他遭遇金懷武的阻擊。好在他終於平安到達,我這才放下心來。可是讓我吃驚的是,夕白與展揚竟攜那個姓宋的丫頭同行。我心下狐疑,不知這是展揚的主意,還是夕白的意思?如果是展揚,那麼我會好好待她,如果是夕白……不,不會的,這丫頭相貌普通,舉止粗鄙,夕白不會看上這種人的。一定是展揚舍不得這丫頭,畢竟她是展揚的貼身丫鬟。
隻是這丫鬟到底什麼來曆?竟然敢公然違背夕白的命令,還敢對夕白擠眉瞪眼?更奇怪的是,夕白竟沒有發怒懲罰她!以為夕白是脾氣很大的,做錯事情少不了挨鞭子,關禁閉,這次夕白卻隱忍下來,難道是多年靜居生活,使他的性子轉變了?
更讓人費解的是,夕白竟然提出跟姓宋的丫頭同住一院,而撇開了我。我不停的猜想,也許是這丫頭有什麼隱秘的來曆,使得夕白不得不容忍她、接近她,是皇親國戚的明珠?富豪大商的千金?可是她毫無大家閨秀的優雅,又無小家碧玉的恭順,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