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胡思亂想,忽然華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我的心一抖:說曹操曹操就到!
華安的聲音滿是焦躁:“她怎麼樣了?”
“臂上受了箭傷,好在沒有傷及筋骨,已經處理好了,沒有大礙。”這是白老爺的聲音,幹啞而疲憊。
下一刻我就感到華安站在了我身邊,我很想睜開眼給他打個招呼,可是不僅沒有渾身勁兒,腦袋還一陣一陣發暈,眼皮子仿佛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來,隻好呆呆的躺著。
屋裏安靜了半晌,華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怎麼會在這裏?”聽口氣華安跟白老爺好像是認識的。
“我也想問你為何會在這裏。”白老爺的口氣頗生硬。
“小年子報的信,我自然是混進來的。”小年子是哪位?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如果我不在這裏,她的命早就沒了。”華安口氣倒是挺平靜。
又是半晌沉默。
“你的調查可有線索?”白老爺問。
“這幾日我一直跟蹤禦膳房下毒的那個廚子,本想看他到底與誰接頭,沒想到真神還沒有露麵,他們就已經下了重手。你是幾時入宮的?有沒有什麼發現?”
“昨夜才到。刺客被圍時便吞毒自殺了,行凶的短箭是平東王軍中常用的兵器,刺客身上也有平東王府的印信。現在所有人都認為是福安郡主又或是平東王派人暗殺若蘭,而丫頭恰巧在一旁推了一把,代若蘭受了一箭。”咦,怎麼把福安也牽扯進來了?
華安道:“若是平東王派人刺殺若蘭,勢必會惡化太子與平東王的關係,如今東陲形勢緊急,在此時破壞君上與主將的關係,疑點頗多。”
“我看這一招借刀殺人、一箭雙雕倒是用的風生水起。”白老爺說道。
“聽你的口氣,已經有所發現?”
“我本在芝蘭殿外等候丫頭,忽然聽到有刺客,我便飛身趕到殿內。當時丫頭臂中短箭,倒在地上,她所在的位置上方,開了半扇窗子,而若蘭所在的位置離窗子還很遠。可以斷定,如果不是丫頭以為有人要害若蘭而閃身推開若蘭的話,那柄短箭一定正中丫頭心口!”白老爺,您真是聰明絕頂!
“展揚,照你這麼說,我的那個猜測似乎便有可能。”
“什麼猜測?”
“衣衣……”華安忽然小聲說了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白老爺顯然不相信,反問道。
“我也不想這樣推斷,隻是巧合的事情太多,容不得我逃避。”
“衣衣對你情深意重,你萬不可……”衣衣又是哪位?我想我想我拚命想——啊,柳衣衣柳老板!柳老板跟華安有一腿?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不得不懷疑她!若蘭是她一手栽培起來的,我們也一再囑咐過要她好好照顧丫頭,為何丫頭在這裏卻一二再而三遇險?”啊!若蘭是柳老板的手下?
“你的意思是……”
“縱觀這幾次丫頭遇險,每次都設計的天衣無縫,仿如意外。在靖天酒缸當街砸下,卻無人見到肇事之人;在芝蘭殿踩到小石子滑下石階,可以說是不慎失足;夜半遇黑貓奇襲差點摔下長廊,誰會注意到丫頭身上那股淡淡的魚腥味?至陽節那天從高樓上栽下來,人們也會認為是人多擁擠所致;搬入修德殿後下毒也是慢性毒藥,吃到最後必定因病而亡;至於今日之事,大家更是以為丫頭護主心切、代主受傷。你說那主使之人,為何要如此小心謹慎?設計這種種事故之人,無非是想用障眼法,你說是為了障誰的眼?再加上每次丫頭遇險的時機正好都與若蘭脫不了幹係,我才不得不懷疑到衣衣頭上。”華安你也很聰明啊!可是你怎麼會知道靖天的事情呢?
“夕白,就算這些都是衣衣一手主使,你也不要怪她。”什麼麼麼麼麼!夕白白白白白!!我聞言全身血液倒流,腦袋錚錚作響,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把自己憋死——華安!夕白!我立刻想掙紮著起身,可是下一刻我聽到華安,呃,趙夕白說了一句話,我又不想動,也不敢動了。
隻聽他說:“還在太子位時,她便替我出生入死十數年。退隱這四年來她對我仍舊不離不棄忠心耿耿,我知道她的心思,又怎會怪她。”太太太太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