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
“嗯?”我猛然回神,若蘭不知什麼時候唱完了,正站在在我身邊,俯身拍我的肩膀。我恍如夢歸的啞笑一下,說道:“妹子的歌聲讓我如癡如醉啊!”
“哪裏是啊,我看姐姐昏昏欲睡的樣子,定是酒勁上來,醉了。”若蘭伸手攙扶我,讓我站起身來。
我搖搖晃晃的起來,腦袋暈暈乎乎的。我想也是,若蘭的歌聲再好聽,也不至於讓人迷的站都站不穩,一定是剛才的醉九仙把我給灌醉了。醉九仙醉九仙,連九天上的神仙能能灌醉,更別說我這個從沒喝過酒的菜鳥了。
若蘭把我扶到窗邊,微微開了一扇窗,說道:“姐姐來此吹吹風醒醒酒罷,還沒說幾句話呢怎麼就醉了。”
涼風吹到臉上,我一個激靈就清醒了。我一手扶著窗欞,一手搭在若蘭肩膀上,嘻嘻笑道:“看來我的酒量不行。以前我還老想試試自己喝醉了是撒酒瘋呢,還是埋頭大睡,現在看來我應該是埋頭大睡的類型。”
“其實大睡一場也沒什麼不好,至少能暫時把世間的憂惱都忘記。”若蘭輕聲說道。
“那是……”我抬頭透過窗縫往外看著,正在想詞怎麼開導若蘭,忽然不遠處有個黑影一閃,黑暗中劃過一道白光,破空穿來。我下意識的大叫一聲“不好!”,伸手便推了若蘭一把,沒想到腳下踉蹌,跟著若蘭就朝旁邊倒去,忽的小臂吃痛,竟是一支利箭穿肉而過!
“唔!”我悶叫一聲,癱在地上,小臂上赫然插了一枚短箭,殷紅的鮮血瞬間便滲透衣衫。我來不及多想,隻低聲喊道:“若蘭快跑!”
身邊若蘭卻沒有動靜,我擔心至極,勉強抬頭一看,卻登時呆住——隻見若蘭一臉古怪的盯著我,手中卻多了一支與我臂上一摸一樣的短箭!
我疼得冷汗直冒,心裏更驚得天翻地覆,喃喃的說了一聲:“你……”
若蘭苦笑一下:“姐姐,你莫要怪我,我也是受製於人,你就安心上路罷!”說著揚手就拿短箭往我胸口送來!
“若蘭!”我拚盡力氣大叫一聲。
她的手一抖,停在半空,似乎心有不忍。我吃力的說道:“你怎麼那樣傻……你想讓我死,說一句就是了……何苦費這麼多周章……”
“姐姐……”她身子一僵,一滴清淚滑下臉頰。
不知誰喊了一聲“抓刺客”,外麵便瞬間喧鬧起來,腳步聲、打殺聲、喊叫聲,聲聲入耳。不過這些都不關我的事了,我朝若蘭笑笑,虛弱的說:“往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說罷便緩緩閉上眼睛,等待她把短箭刺入我的心髒。往事如閃電破空,在我將死的那一刻迅疾的穿過腦海,爸爸,媽媽,負心的前男友,趙夕白,白老爺,若蘭……死在自己好姐妹手裏,也是值得的吧……
一陣涼風疾至,我知道若蘭正拿短箭刺來,突然一聲“丫頭!”竟是白老爺的聲音。我驀地睜開眼,隻見若蘭慌忙把短箭藏好,哀求的看著我,此時白老爺的身影已經閃了進來。
短箭插在胳膊上,我已經疼得有些麻木,再加上酒勁上來,頭腦也開始發暈,我隻能勉強用嘴型告訴她:“放心”,下一刻便被白老爺攬在懷裏。接觸到白老爺溫暖的體溫,我的心立刻鬆懈下來,隻來得及晃了一眼白老爺悲憤欲絕的臉龐,便安心的昏厥(醉?)了過去。
“吱扭……”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低沉緩和開門聲,我的耳朵反射性的豎了一下,左邊小臂隱隱作痛,腦袋昏沉。我想動一下看看胳膊是不是廢了,卻全身無力,動彈不得,不知是失血過多沒有力氣,還是酒力還沒有完全消失,有句話叫“喝酒誤事”,真是太有道理了。也不知道我胳膊上的箭是不是已經拔了,是不是留了個窟窿,那也太醜了吧——說起來我還是喜歡中毒這種方法。
若蘭啊若蘭,在靖天,我剛從你的餘慶坊出來,就在街上被砸,是你派人幹的嗎?芝蘭殿台階上的小石子是你放的嗎?那天半夜去妙慧殿前,是蓮心拉住我的袖子在上麵沾了魚腥味兒吧?香水閣上的欄杆是你找人鋸的吧?福安是你做太子妃的絆腳石,害她也的一定是你了,你知道我性子善良,見到有人遇難不會不救,是不是想來個一石二鳥,隻是沒想到我會遊水,讓你失望了吧?每天送到修德殿的毒食是你安排的吧?怪不得你一直關心我的身體狀況。不過你也忒傻了,段譽肯為了神仙姐姐“百死不辭”,我為了你又怎會惜命?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那個啥。不過你說你是受製於人,這可大大不妙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會不會被處罰?早知道就不聽華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