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無憂,身後一片廝殺。無憂,現在,我們要在一起了呢,以後我們再不會分離了。無憂,今天你真漂亮,我不禁彎了彎嘴角。
“懷瑾,等等,”李木槿從一旁追趕上來。我沒有理睬,現在我什麼也不想管,什麼也於我無關,我抱著無憂繼續往前走。
“停下,快停下,無憂她沒死,”她拚命地嘶吼。
我一楞,停下腳步,她立刻趕上來:“無憂她沒死,我一早便知你會如此,便給你做好準備提前給她下了藥了,一旦受傷便會迅速陷入昏迷,七天後方能醒過來,到那時,你們也早已遠去,難尋蹤跡。”
“真的?”我有些欣喜,卻又有些害怕,害怕這隻是一場夢,害怕希望過後又是無盡的失望,就像黑暗中出現的星星火焰,害怕一睜眼又是漆黑一片。
“真的,相信我好嗎。”木槿努力地給我綻放一個最美的微笑,“相信我。”
看著她眼中的認真,我想這應該是真的了,“那你和我們一起走吧,離開這,隱於鄉間,這不也是你所希翼的嗎。”
“不了,你們二人便好,我要呆在這,這兒有我的家,我哪兒也不去了。再見,祝你們幸福。”
我就這麼看著她轉身離去,微顫的雙肩泄露出她此時的悲傷。我知道她對我的情意,但是,太晚了,無憂比她早一步出現。一次錯過,便是永遠,再見,也祝你幸福,愛上一個喜歡你的人,餘生安好。三個月後,錦州城外一個偏僻的小鎮,一對夫妻相攜而行。二人粗布麻衣,笑容卻安詳而又美好。
“孩子他爹,你想好了孩子的名字麼,孩子都五個月大了呢。”
“孩子她娘,想好了,就叫蕭泓。”
“蕭泓?蕭泓,挺好聽的,沒想到你這從來沒有念過書的人也有這樣的才情啊。”
“我知道什麼,我是聽別人說的,一殺豬的人又懂什麼。”
“嫋情絲吹來閑庭院,搖曳春如線。停半晌,整花鈿、沒揣菱花,偷人半麵,迤逗的彩雲偏。”從前方梨園裏傳來唱戲的聲音,流利雅致,懷孕女子不覺停下腳步:“好熟悉的感覺,好像上輩子我也唱過呢。”
“那你唱過嗎?”
“怎麼可能,我哪會唱戲,我可是賣豬肉的娘子啊,是吧,相公。”
“是是是,娘子喜歡,那以後我們就天天來這聽戲,娘子說這樣可好?”
女子有些激動,緊緊地擁住男子:“謝謝你,相公。”停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說:“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失憶,一醒來,什麼都忘了,不知自己是誰,不知世界如何,不知一切的一切。幸好身邊還有你,還有我們的孩子,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男子用臉頰蹭了蹭她的頭:“說什麼呢,傻瓜,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麼,你是我娘子啊,我們還有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更多的孩子繞於膝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男子握住女子的手,望著她的桃眸。
女子抬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天空滿天繁星,風輕柔,鳥無聲,頭頂兩顆最亮的星星彼此依偎,一切來的剛剛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