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她為他失神,為他迷失的感覺。這樣一個人,又如何會被他遺忘呢?
司徒鈺的心抽痛了起來。
程炎恪就這樣活生生地坐在她的麵前,就這樣表情豐富和她聊天,還激情熱辣地和她親吻,和她做最親密的事情。你要她如何放得下?如何才能不想念他?老天,你是何其的殘忍!
這樣的程炎恪,邪魅而妖冶,精神抖索,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但是,司徒鈺卻希望,他今夜從來都不曾醒來過。看著這樣的他,她反而更喜歡躺在床上,心髒跳動緩慢,呼吸低淺的程炎恪。那樣,她至少還有希望。
她清楚的明白,程炎恪此刻的表現——回光返照。
而她更加清楚的明白,程炎恪知道這麼一回事。可是,他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逗弄她。甚至把一切情緒都收斂在那雙紅褐色的瞳眸深處,然後用麵具去欺騙所有的人。
可是……她是他的妻啊!她是他唯一一愛,也是他唯一的妻啊。若是這點她都不明白,唆使這些她都看不出,那麼她有什麼資格站在他的旁邊?
“司徒鈺,不會吧。你真的寧願走神,也不抱著我?”程炎恪打趣她,心中卻比任何人都難過。他不想這樣的……
他不想死,他更加不想離開她。他貪戀生的美好,他貪戀這大好河山,他更加的貪戀她!可是……他的貪戀,隻會走造成她的負擔而已。她比他上次醒來見到的時候又消瘦了許多。他看的心疼,可是他卻無能為力。在命運麵前,他從來都沒有抗拒過。可是自從人質她之後,隻要任何對她不公的事情,不論成與敗,不論對與錯,他都會為她爭取。他之所以至今還活著,禦醫說是他頑強的意誌力,但是隻有她懂,是因為他怕死,是因為他舍不得死。
但是……他不喜歡看見這樣的鈺兒,整個人沒有任何的生氣,沒有任何的生機,就像是一個布偶,被人操縱著,還擔心操縱她的人會死去。這是多麼的悲哀啊……
“鈺兒。”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將他攔進懷裏,雙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我想,就給我們的孩子取名字吧。若是女兒,我們的程雲倦;若是兒子,就叫程熾初。熾初代表著我們的愛,永遠如初見辦熾熱。”
“好。”司徒鈺輕聲應答,“那麼雲卷呢?起初聽到你說雲卷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會給兒子取雲舒呢。”
“小懶貓。”程炎恪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是倦,厭倦的倦,不是卷。漂浮的白雲,也會有倦怠的時候。所以,希望那個女兒能夠早日遇到良人,好好地照顧她。”
“好……”司徒鈺抓住他的手,天已經露出了魚肚白。他知道,他在盡力地爭取,在抗爭,隻為能夠多停留在她的身邊。“程炎恪,我們會離開一段時間。但是你答應我,不管我在不在你的身邊,你都要記得我的聲音。不管多累,你都不能睡。”
她依靠在他的懷裏,感受到他的體溫又在慢慢地下降。像往常的任何一次。他的下頜已經抵在了她的肩窩,他虛弱地聲音,在她的耳際,飄來。“好……我們不糊離開……很長時間的。”
“嗯。”司徒鈺握住他的手,用內力注入他的心脈,不知何時,陶老頭走了進來,在他的身體打了些東西。程炎恪的體溫便倏地徹底冰涼,而他的全身,也迅速地僵硬起來。
“丫頭,我趁他還有最後一絲生機的時候冰凍他。老頭我也要趕著走了,記住,程炎恪的下落,你——不——知——道。天下將要掀起什麼風波,你給知道。早點去解決吧。老頭不願送。”說罷,他直接將程炎恪抗在肩頭上,看到站在門口的蘇晉,稍微停頓了下,回頭道,“被企圖跟著我,到時候不加主子死了我怪你頭上。哼!”
蘇晉:“……”
司徒鈺扯了扯衣袖,大步走了竹屋。“我們回去吧。”
蘇晉看著司徒鈺蒼白的臉色,心疼不已。隻是,他的心,也跟在主子,埋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敦妃娘娘生產主子時說的話:“終究活不過二十七,又何必管那麼多榮華富貴?就算坐擁天下,也是個短命君王。何苦何苦……兒孫自有兒孫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