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鈺二話不說地跨上,勒緊韁繩,“駕——”,蒼狗便急速地蹦跑起來。
腦海裏全都是程炎恪和別人女人交 媾的場景。他清涼如薄荷味道的吻,他白皙如玉的手掌摩擦她身體帶來的暖流,他身上混合著的藥香和茉莉清香……
這些,都屬於別人。
耳畔是呼呼地冷風,刮的她心拔涼拔涼,幾乎要落下淚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覺得有些冷。邊關的風雪比京城更勝,而且經常還夾帶著沙塵。就算刮的臉再疼,她也沒有覺得冷,更不會有落淚地衝動。
“駕——”
夾緊馬腹,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蒼狗的身上。
蒼狗似乎也感應到了主人心情不太好,撒開四條腿,用自己的速度蹦跑著。它本就是良駒,極限的奔跑往往更能激發它的鬥誌,也會感覺愜意。
程炎恪站立在原地,見到她來尋自己的興奮和開心此刻完全消失殆盡。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此刻他完全不懂她心中想的是什麼。
冬天的黑夜,總是來的比較早。已經戌時了,程炎恪卻還沒有看見司徒鈺的身影。
“容安——”坐在大廳,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呼喚他了。“王妃還沒有回來?”
容安一直在大廳和大門之前來回地奔跑,此刻熱的滿頭大汗。恭敬地立在他的麵前,聲音幾乎要低到塵埃裏。“沒有。”
程炎恪擦了擦眉毛,紅褐色地瞳仁此刻有些駭人。
去鎮國公府打探地人也跑了回來:“回稟王爺,王妃並沒有去過鎮國公府。”
程炎恪將杯子掃在地上,眸子有些陰狠:“廢物,這麼多人,卻連一個王妃都找不到。”
“王爺——”容安抱住他的身體,“王爺您身子骨不好,這大冷天的出去又該受寒了。”
“滾!”程炎恪吼了他一聲。容安卻抱的更緊一些,無奈,他隻能狠狠地踹了他一腳,信步離開。
司徒鈺任由著蒼狗奔跑,跑了幾個時辰最後在護城河停了下來。司徒鈺跨下馬,一屁股坐在了冰冷了地上。蒼狗的頭一直蹭著她的肩膀,似乎也想著汲取些溫暖。
司徒鈺撫摸著它的頭,喃喃自語:“有就你這畜生陪著我。”
“阿鈺——”子蕭望著護城河上一道熟悉地聲音,便運用輕功飛了過來。“你可擔心死我了。”
說完,便撤出身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我看見子蕭的人去鎮國公府找你,便問了原委,才知道你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府。”
想要上前擁抱她,卻生生地守住步子。
司徒鈺望著他,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烈風吹起他的袍子,借著護城河的漁家燈火,看清了他微藍的眼神中濃濃地擔憂。心中像是有一絲暖流滑過。雙眼注視著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子蕭突然一陣緊張,拉過她的手,觸手冰涼。“你和子炎鬧矛盾了?”若不是這樣,子炎怎麼會從下午就開始找她?
“子蕭大哥,我想回去。”她不舍地將手從他手掌中抽出來,扯了扯披風。“我冷了,這個就穿著吧。”她是真的很冷。
“我送你。”子蕭平淡開口,將心中地波濤洶湧壓了下來。
兩人一轉身,便看見了站在他們身後程炎恪。他的背後是一片搖曳地火光,他的臉有一般隱匿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子蕭手一鬆,正欲上前解釋。司徒鈺此刻卻反手將他握住,拉回自己的身邊。直直地看著程炎恪,像是一種挑釁。
子蕭心中一凜,吃驚地望著司徒鈺。雲淡風輕地臉上,此刻光波詭譎。
程炎恪將暴露在火光中的半張臉也隱匿在了黑暗中。他慵懶地朝著二人走來,零星的火光中,依稀可以看見他的風華絕代。
走到司徒鈺的身邊,將子蕭的外袍脫了下來。再解開自己的披風,為她披上。雙眼一直不去看她的眼睛。
將披風為她係好,看著交織地雙手久久沒有說話。
三人在風中默默地站立著,隻能聽見寒風狂嘯地聲音。
程炎恪地桃花眼一挑,對上了那雙流光溢彩,燦若星辰的眸子。薄唇輕啟,和著風帶著熱氣噴在她的臉上:“夜裏風大,早些回去。”
他笑了笑,重重地拍了下子蕭的肩膀,無言地離開。
挽暮在火光中等著他走來,深深地、毫無表情地望了眼遠處的兩人,便和程炎恪一起離開。
走過轉角,出了他們二人地視線。挽暮連忙伸出手扶住一臉蒼白、昏厥過去的程炎恪。急促吩咐:“快,送王爺回府。”
一夜風霜,孱弱如他,如何能經受住著冷冽地寒風和鈺姐姐冷如冰霜的表情?
從王府到護城河本就是逞強,雙手交織地一幕,把他的最後一絲溫度也冰凍。
段湛恒……
三個字在挽暮地舌尖打轉,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情緒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