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管家被打之後,敬王府的人每一人敢大意,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麵對王爺。而他們也隱約間明白王爺脾氣不好,似乎來自王妃。所以,討好王妃,才是上策。
容安更是一天到晚跟在司徒鈺的身後,一有吩咐,跑的比兔子還快。後來幾乎神經敏感到,司徒鈺舉手抬足他都要上前詢問一番,有什麼事情。
司徒鈺委實受不了這樣的容安,索性拉了張椅子,命令他道:“坐!”
容安顫顫巍巍地坐下,又立馬站了起來。“王妃請……”
司徒鈺抖了抖衣服,正襟危坐下來。容安見狀,扭扭捏捏地挨了點椅子,活像是個嬌羞的大姑娘。
司徒鈺噗哧一聲笑了,提著容安的肩膀,把他扶正。“男子汗就應該行得端坐得正。”想想又覺得這話不妥,便又補了一句。“雖然你是個半徐老人。”
“……”容安幾乎要老淚縱橫,卻還是唯唯諾諾道,“王妃教訓的是,老奴知錯。”
“我教訓你什麼?”司徒鈺知道他是王府的老人,和程炎恪的關係是最親,忍不住地想要戲弄他一番。
“我……王妃教訓老奴要坐得正,老奴銘記了。”
“哦?那麼主仆有別管家總知道吧。”
容安屁股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反射性地從椅子上站立起來。“王王……王妃——”王妃這擺明了為難他。
司徒鈺挑眉:“我沒叫你起來,你擅自起來,這可是違反軍規的。是不是又想打板子了?”
容安撲騰一聲地跪了下來,他的屁股上次被王爺打的現在還疼的很,可再經不起王妃這麼折騰。“王妃饒命——”
是誰說王妃粗魯沒有腦子好對付的?這三言兩語就又讓他一頓打,他冤不冤呐。
“說吧,府裏的人最近都怎麼了,個個都小心翼翼地跟著我?”每當她回頭的時候,那些人又連忙躲起來。
“這……”要說實話嗎?可不說實話,王妃會放過他嗎?斟酌一番,還是覺得說委婉些比較好。“府裏人最近都忌憚王爺,想要從王妃這裏探尋些王爺的情緒變化消息。”
說完,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見她眉毛擰在一起,像是有些不滿。連忙補充:“王爺近來這楊大人來往頻繁,確實冷落地王妃,請王妃——”
“停——”司徒鈺將他的話打斷,嚴肅地問:“你說程炎恪最近和楊照來往頻繁?”為什麼她不知道?
“王妃不知道?”王爺這幾日早出晚歸,王妃也是一天不見人影,他還以為他們是在一起的。“前日楊大人還帶王爺去了閱兵了……”
司徒鈺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拂袖離去。
容安還想說,王爺最近半夜還經常出去,可司徒鈺早已經走遠。他隻好撓著頭:“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沒耐心。”
“管家,你這是說誰沒耐心呢。”月貌穿著一襲白色紡紗衣裙來到她的身邊,從糕點盒子裏麵拿出一碟綠豆糕。“這是我做給王爺的高點,可是王爺不再府裏呢,管家嚐嚐?”
“雲主子啊——”管家揩了揩手,在一番推辭之後接了下來,千恩萬謝。“我說的是王妃呢,話都沒聽完,就出去找王爺了。”
月貌一雙靈動的眸子轉了轉:“王爺最近不常在府裏,不知道管家知不知道王爺在幹嘛,月貌也好幫他分擔些。”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月貌調皮,總是帶著年輕的朝氣。容安是越看越喜歡:“王爺最近都和楊大人在一起,好像在學習兵法呢。”
“嘭——”月貌心神一凜,手一鬆,木籃也摔在了地上。
“啊——管家對不起啊。”才覺得自己失禮,連忙對著容安道歉。
容安那能兩主子收拾呢,連忙扶住她。“雲主,讓老奴來收拾吧。”可惜碟子都摔壞了,糕點算是浪費了。“您做這些高點也費心了,回房休息會,老奴這就收拾好。”
月貌尷尬地朝他點了點頭,極快地走了出去。容安又歎氣,現在的年輕人啊,說話語氣重點都嚇成這樣。
程炎恪剛從花柳眠出來,便看見了朝這邊走來的司徒鈺。連忙上前,握住她粗糙地小手。“你怎麼來了?手怎麼這麼冷?”說完,便學著那些普通百姓的舉動,將她的手湊到自己的嘴邊,給她嗬氣。“已經是冬天了,你別亂跑。”
司徒鈺望著剛才送他出來的女子,妖豔魅惑,行為風騷輕佻。突然想起,狐狸說男人都喜歡那樣女人。視線收回望著程炎恪,用力地將手抽了出來。
“不合規矩。”
程炎恪一愣:“鈺兒什麼時候在乎規矩了?”她不拘小節,從不將那些繁文縟節放在眼裏的。
“大街上,於禮不合。”也不想和他爭辯,便率先離開。
她心中好奇他跟著楊照是為了何事,卻見他從花柳眠出來,行的還是這種荒唐事,心中想著狠狠地抽他幾個耳光。
程炎恪本就善於察言觀色,見她不高興,連忙追了上去。“怎麼了?”
司徒鈺一個橫移,錯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蒼狗已急奔而來,在程炎恪的身上蹭蹭,便昂揚著頭顱立在司徒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