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怪由心生(1 / 2)

天寧慈和宮。

長孫皇後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杯蓋輕輕地磨合,然後啜了一口。鎏金指甲套上鏤空雕刻的鳳凰,顯得富貴而又大氣。

“鈺兒,這茶好喝麼?”長孫太後乃富貴人家出身,極懂保養,雖年事已高,然肌膚緊致,並不鬆弛,竟像是少婦。

她事必躬親,這茶葉是在後花園自己打理種植出來的。她自己極愛品嚐,可是看見司徒鈺隻是端著,並不喝,心中詫異。

司徒鈺麵露尷尬,這茶放不得,喝不得。“不不不,這茶好喝。”隻是,我不喝茶……

長孫太後本來就是溫柔端莊的人,見多識廣。知道司徒鈺乃將門出身,鮮少受禮教。見她入宮卻依然穿著家常衣服,心中除了遺憾之外,多少有些失望。

“來人,給王妃嚐嚐哀家最新釀製的百花釀。”

“謝太後。”

“你該稱呼哀家一聲母後。”長孫太後慈祥和睦,讓人倍感親切。拉過司徒鈺的手,親和道,“哀家問你,你與恪兒在一起也有三個多月了,這也該有喜了吧。”

她膝下無子,隻留下表妹這一個孩子,她接過來撫養,也算是彼此都有個依靠。這年少方剛的男女,肚子總該有消息了。

“啊?……”什麼喜,她不知道。可是程炎恪交代過她,少說話,多點頭。

她不能問,隻能猜。

可是這宮裏的女人,心思個個不像是將士那麼直白。她要拐彎抹角,挖空心思地去想,可實在沒有頭腦。

突然腦海中閃過早飯時,程炎恪嘴角曖昧不明的笑意:“若是母後問起你懷孕之事,你怎麼回答?”

她一口飯吃噴了,“你我都未成親,如何談孩子。”

程炎恪一口菜夾在嘴裏,帶著一慣的慵懶和漫不經心。“皇家規矩並非如此。若是母後問起,你隻管答本王身子不適便可。”

“我……”司徒鈺看著一臉慈祥看著她的太後,與她打了勝仗時對她表示感激的老嫗眼神是一樣的。

她打起精神,像朝廷上報一般。“太……母後,我幾日穿梭與朝廷要事,王爺又是早出晚歸,這事,急不得。”

長孫太後心裏盛滿了憂傷,她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在這司徒鈺麵前,恪兒那孱弱地身體,哪能降的住她?試問一直溫順的雪貂,如何和猛虎廝抖。

長孫太後心中早有劃算。“鈺兒,你看,你既要上朝,又要打理王府,隻怕內外不能兼顧。一個王爺,難免有三妻四妾,如今恪兒年齡也不小了,哀家希望鈺兒能動一個做母親的心。”

司徒鈺退出慈和宮,藍兒服侍著她上了馬車。見她有些失神落魄,喚了她好久居都沒有回應。

忍不住掐了她一把,“小姐,太後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回府。”

司徒鈺並不答她,長孫太後說的話還在她耳邊回響。“哀家不會勉強你,可是你想過恪兒沒有,他是否有傷心的人?”

他上心的人……她確實沒有想過。不過這樣也好,她本來就沒打算要和程炎恪成親,給他找側妃,反而更好。

不是麼?可是……為什麼現在,這麼希望知道他的想法?

容安迎了上來,“王妃,你回來了。”

司徒鈺看了眼他,點了點頭,便直接去了程炎恪的臥室,找了書房和他經常休息的人,也不見他的蹤影。

幾日前,她下早朝之後,當著總官員的麵羞辱了他一番,讓他顏麵盡失。兩人賭氣,她不好意思問他的去向。

容安見她去的地方就明白了她的心思,略帶征詢地問道:“王妃可是找王爺?”

“誰說我要找王爺了,誰稀罕找他回來。”

藍兒和容安都笑了。“王妃,王爺在京郊院落,奴才帶您過去?”

京郊院落是敦妃在先帝死後住的院落,程炎恪雖然窩囊,可確是個十足的孝子。

“好吧,就當本姑娘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去找他回來好了。”

“是是是,小姐仁厚,這邊請。”藍兒嬉笑著一起出了王府。

司徒鈺目光遊離,視線渙散,撇著唇,手因為焦躁不安而不知所措。藍兒隻想是長孫太後讓她受了委屈。便尋思些話題和她有一搭沒一搭。

“小姐,我說呀,這王爺雖然無賴了些,可人還不錯的,尤其是對小姐好。藍兒是越瞧王爺,越覺得他順眼。現在一天沒看見他那紅衣服晃蕩,還有些不習慣呢。”

說道程炎恪的人品,司徒鈺腦海中打了個閃電。精神也提起來了幾分。

“藍兒,我總覺得這程炎恪不想外界傳聞的那般。你曾經和我說過,這京城有兩大流氓,無恥者莫若我姐夫程玉白,無賴者就是這敬王了。你還說過程炎恪他是因為溺水而由天才變成了普通人,甚至還有癡傻。”

藍兒一邊點頭,一邊揣摩著她是要表達什麼。“是呀,小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