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下榻王府(2 / 2)

“王妃請。”

司徒鈺長鞭一甩,如蛟龍一般,直撲兼蒼的軟劍而去。

兼蒼內力深厚,一把軟劍使得剛柔有度,柔似軟鞭,剛似鈍刃。

不少片刻,兩人便戰幾十回合。

司徒鈺靈活如脫兔,快如獵豹;兼蒼避時如蒼鸞矯捷,攻時如猛虎凶悍。

暗湧浮動,殺氣四溢。

司徒鈺的困龍鞭卷上他的脖頸,他的軟劍已近她心髒三分。

程炎恪騰地從椅子上起來,一把扶住司徒鈺。勃然變色,“比武切磋而已,兼蒼,你想取人性命不成?”

他知司徒鈺心高氣傲,今日比試,一來圓她多年夙願;二來,對兼蒼小有怨憤,隻是借此發泄一下。

可現在她輸成這樣,依據她較真的性子,恐怕心中更加鬱結。兼蒼不是個做事沒有分寸的人。

……難道,他是故意而為之麼?

兼蒼一臉愧意,剛想要道歉,卻被司徒鈺拂袖阻攔。“太子武藝,司徒鈺今日拜服。隻是有傷在身,還請太子見諒。容安,好生招待太子。”

她朝兼蒼豁達一笑,並由程炎恪扶著離開換衣服。

兼蒼看著軟劍上那滴鮮紅的血,一陣驚愕。

他本以為司徒還會像從前那般不甘,他才狠心下手。可如今她的豁達一笑,卻顯得他小心眼了,這是使得他懊惱起來。

司徒,一年不見,你越發的睿智了。

程炎恪將司徒鈺扶好,她心口處有一道極細地劍傷,肩膀上剛剛愈合的傷口又撕扯開了,血肉模糊。

紅褐色瞳仁中,隱隱流動著悔意。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兼蒼,他實在不應該放任司徒鈺和他比試。

司徒鈺第一次看見他失了往日的鎮定,有些詫異。他從來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晦暉無光的瞳眸從來都沒有任何神采,而現在,她卻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極大的怒氣。

“別那麼小氣嘛。我輸了就輸了,又不是輸不起的人。雖然給你丟臉了,可是我也不賴嘛。”

程炎恪並不搭話,隻是極其專注地將各色藥品混合,好像在調製新藥。

她隻知道他吃喝嫖-賭樣樣皆通,可看他熟稔的手法,倒像個高手。

“喝下去。”不一會兒,他就把一杯不知道是什麼顏色的液體端在她麵前,冰冷地說道。

司徒鈺縮了縮脖子,有些膽怯。聲音似蚊蟲嚶嚀。“不……不會毒死人吧。”

程炎恪看她剛才還英勇的不要命一般,現在卻這般畏畏縮縮,心中不由又噌起一團火苗。

他仰頭將液體悉數喝下,然後俯身,湊上她蒼白的嘴唇。

司徒鈺仰著頭,隻看見他如墨的長發傾斜到她的胸前,有幾根發絲還調皮在她臉上逗留很久。她剛想伸手拂開,卻感受到了他唇的溫涼。

隨即便有一股液體,順著她的舌頭、喉腔快速地滑入腹部。帶著他口腔清爽的味道,帶著他特有的體香。

……這個人。

他快速地離開她,然後端起藥,又要如斯效仿。司徒鈺連忙抓住他的手,有些哆嗦。“我自己來就好。”

他將藥遞給她,然後輕輕地,帶著無聲地歎息道,“要死,本王也會死在你的前麵。”

說完,便拂袖走人。

司徒鈺換好衣服出來,晚宴算是開始了。

兼蒼起身,幾步路也走的虎虎生威。“本宮剛才有失分寸,冒犯王妃,還請王妃見諒。”

司徒鈺大大咧咧地往程炎恪身邊的位置上坐去,並沒有多餘的話。“司徒鈺不才,輸得心服口服。坐!”

她本來就不拘禮節,入敬王府多日,程炎恪從來都為對她提過要求,她自然也不會委屈了自己。再看歪膩在椅子上毫無精神的程炎恪,若不是這幾日又是刺殺,又是兼蒼,恐怕他也不會呆在府裏吧。

兼蒼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人,程炎恪除了在校場上有過慍怒外,一直都是不鹹不淡。兩個男人都這般沉默,司徒鈺也就收斂了脾性。

一頓晚宴,吃的是風平浪靜,無聲無息。

“容安,帶太子殿下和各位使者到客房休息。請恕本王和王妃身子不適,不能親自前往。”

兼蒼一停筷子,程炎恪聲音無限慵懶,卻毫不拖拉。

“謝敬王。”兼蒼邪魅一笑,並無多言。

“寒舍簡陋,太子不要嫌棄才好。還有,晚上不要走錯了房間。”他桃花眼似笑非笑,有些曖昧的味道。

兼蒼一頓,隨即會意。“那王爺和王妃可要記得栓緊門窗。”

司徒鈺看劍拔弩張的兩人,一頭霧水。

“你和兼蒼很熟?”她的直覺告訴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