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摩聖意者,殺無赦,你可記住了。”
司徒鈺看了眼慵懶的程炎恪,突然覺得他並不想外人傳聞的這般窩囊。而且,呆在他身邊,她似乎還有中莫名的心安。好像任何的風雨,他都能替她抵擋。
她使勁地拍了拍腦門。她一定也是腦子進水了,會有這種想法。
程炎恪見她如此,不知她惱什麼。隻是覺得她這股兒傻勁,很是可愛。
兼蒼似乎又有了什麼新的疑難雜症,常常將局麵陷入尷尬境地。
兼蒼機智聰明,張弛有度。他常常將人逼入絕境,明明隻需再向前一步,就能奪人性命。
當你在尋思如何與他周旋才有可能生還之時,抑或想要與他同歸於盡之時,他卻突然悄然離開。
就像一根緊繃的彈簧,壓縮到了極限,突然失去了外力。隻道是虛驚一場。
不得不佩服兼蒼,他是如此的善於攻心。在他麵前,你就像是他手中的玩物。你覺得自己成熟老練的在與他周旋,實則你一直都在他的鼓掌之間。
這樣的人,怎麼能不令人懼憚?
宮宴就在這樣暗藏殺機之中,隨著兼蒼一句“兼蒼路途有些勞累,想要休息”結束。
他的這句話,就像是百官的一根救命稻草。
程延瑞道:“本宮已經安排好一切,還請太子到太子-宮下榻。”
能夠在太子-宮下榻的使臣,兼蒼可謂是第一人。
兼蒼邪魅一笑,看向對麵的程炎恪和司徒鈺二人。“兼蒼與司徒將軍有些交情,自小又與敬王齊名。入昌安而不與二人詳談,實則遺憾。”
他一句話將眾人的視線都牽到了他們兩人身上。隨之而來,自然是無盡的猜疑和殺機。
他果然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程延瑞麵子被拂,卻隻能恭敬道:“既如此,還請太子到敬王府屈居一晚。”
兼蒼爽朗一笑,“叨擾敬王和敬王妃了,實則兼蒼之過。”
程炎恪不做理會,他也無需理會。司徒鈺心生嘲諷,既然明白是你之過,那也怪不得姑奶奶我對你下手了。
回到敬王府,已經是夜幕十分了。
敬王府眾家丁接到聖旨就連忙張羅晚宴,為了確保兼蒼的安危,還加派了禦林軍將敬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兵部尚書楊照拎著兩把鬼麵斧站在敬王府門外,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司徒鈺雖不情願鎮守的不是自己的兵馬,可脾氣卻發不得。她隻覺得今天是窩了一肚子氣。
程炎恪見她賭氣,生怕氣血淤積。
卻也並不勸慰,隻是旁敲側擊:“兼蒼狡黠,他若出了事,自然怪罪到你我頭上。若保護他的兵馬是你的人,那麼他就更容易挑起事端。司徒鈺,你為什麼每次都這麼急躁?”
“我……”司徒鈺不是沒被程炎恪嘲諷過,可他這一罵,她心裏就更委屈了。
兼蒼,兼蒼,該死的兼蒼!
她還沒和他說上一句話,他就已經踩在她頭上了!
程延瑞送兼蒼到敬王府外後,程炎恪很給麵子的出來迎接了。但是司徒鈺很小心眼地把程延瑞給打發走了,上次以後,她對程延瑞就生了嫌隙。
兼蒼暗笑,在使臣麵前,表現出朝中臣子不和,這事情,也就司徒鈺做的出來吧。
一個是慵懶散漫至極的王爺,一個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女將軍。這對待使臣的禮儀,他們兩個可是一點都不會慢待。
一進王府,兼蒼迎麵飛來一柄長槍,他輕鬆的接過來。“好兵器。”
司徒鈺銀搶在手,端的是威風凜凜。“兼蒼,你我幾戰,都未分出勝負,幾日,就讓我們好好比一比。”
容安搬來一張椅子,程炎恪裘袍一攏,優雅地躺了下來。
兼蒼將手中的長槍把玩了一番,才開口道:“長槍適合馬戰,今日既然是近戰,何不換個兵器?”
說罷,他便抽出腰間的軟劍,發出陣陣低鳴,寒意逼人。燭光跳躍,偶爾照射在軟劍上,顯得更加的陰森。
程炎恪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把軟劍,名鸞鳴,劍刻蒼鸞。劍形似蒼鸞飛行時矯健之姿,打鬥發出的低吟似晨鳴。此劍鋒利無比,若是使用他的人功夫了得,可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
反觀司徒鈺,她手執的隻是一根普通的長鞭。在兵器上,她已處下風。
程炎恪喚了聲蘇晉,對他低語幾句。
“王妃,這是卑職搜尋而來的兵器,也許會比王妃手中的更合適。”
兼蒼看著蘇晉手中捧著的困龍鞭,心中一凜,想不到,困龍鞭和囚龍鎖會在他手上。
今日為了司徒鈺,肯亮出這困龍鞭,看來,他對司徒鈺真是動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