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宮宴殺機(2 / 2)

程炎恪親自給她倒了一碗,端起送到她嘴邊。微笑著示意她喝,不得不說,他傾國傾城的笑,讓她不忍拒絕。

她接過小小地啜了一口,香醇濃鬱,滿齒留香。

——居然是茉莉花釀。

她喝的高興,暫時也就忘記了兼蒼如何的可惡,如何的算計她了,情緒也平複了下來。

敬王極為尊貴,可他早已經不是朝中風雲人物,縱使他如何荒-淫,也無人問津。這也成就了他二人不被打攪的清樂。

這一幕,卻唯獨沒有逃過兼蒼的雙眼。

司徒鈺是戰功赫赫地將軍,遠近聞名的火爆脾氣,他與她交手多次,對她的性格也了如指掌。可從未見她今日這般的心平氣和,甚至還帶著女兒家的嬌羞和單純。

就仿佛在她的身上渡了一層柔和的光,將她的戾氣全部遮掩。這樣的她,反而更加的迷人。

他最意料不到的,卻是她身邊坐的紅衣男子。

從他認識他開始,他都是一身妖媚的紅衣。明明如烈火一般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卻像殘血的夕陽,帶給人無限的美感,也給人無限的惋惜。

他雖妖媚,卻絲毫沒有女人的陰柔之氣,用氣宇軒昂似乎都不為過。

他從知道他的名字開始,兩人便進行過無數次的較量。不管是在他溺水前,還是才盡後,他沒贏,也沒輸。

司徒鈺和程炎恪二人,的確是很完美的組合。一個如驕陽烈火,一個似霜秋靜美。

若是他的才智還在,這兩人,會成為他日後最強勁的敵手。

兼蒼將停留在他們身上的視線收回,看著有些諂媚的程延瑞,道:“兼蒼有一事不明,還望太子賜教。”

他一句話,就把程延瑞抬了起來。連忙恭敬道:“賜教不敢,隻是本宮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曆代國君都注重年號,兼蒼不懂,理應是建在前,定在後。可為何天寧先帝年號寧安,當今聖上卻是建安。”

兼蒼言辭犀利,一句話便將程延瑞陷入兩難境地。

國號年號都是忌諱,民間百姓為了避忌,皇帝登基後都會改名或使用諧音,對此更是議論不得。

兼蒼作為使臣,若是不答,可謂不恭;可若是答的不好,就是對皇家不敬。

程延瑞戰戰兢兢道:“寧乃希冀之意,願天寧安定昌盛,所謂歸寧乃邦。而建,是通健。老子曰,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德若渝。父皇希望能夠以德服人,才立年號建安。

蒼穹乃泱泱大國,榮德聖上更是英明神武,使得蒼穹繁榮昌盛,國泰民安。作為天寧國主,又怎麼不把德,銘記於心。”

程延瑞答的是小心翼翼,兼蒼卻不予置評,“太子好文采。”

百官也都稀噓一口氣,暗自為程延瑞捏了一把汗。

程延瑞客氣地回敬了一句,“與太子相比,本宮望塵莫及。”

兼蒼笑了笑,拍了拍程延瑞的肩膀。“太子英雄年少,日後必定能夠繼承大統。屆時兼蒼親臨恭賀,幫太子斟酌年號,可好?”

程延瑞有些招架不住了。這個問題,確實不是他能夠回答他的。

若是敷衍了事,這不僅是他底氣不足,天寧國威更是喪失。可若是他回答了,皇帝還健在,他卻想著自己登基的年號,這不是表明了存在篡位之心麼?

蒼穹乃大國,太子這番話說的這麼直白,明顯是在難為他。可那又如何?兼蒼有這分魄力,蒼穹有這分國力。

段文上前道:“太子美意,乃天寧之福,隻是儲君畢竟不是君。”

段文這話,也算是隔空扇了兼蒼一個耳光。兼蒼也是太子,為小國斟酌年號,乃君王權利。雖然兼蒼一定會是蒼穹國君,可畢竟現在,仍是太子。

“哈哈……天寧果真人才輩出。”

司徒鈺乃一介武將,對這些扣字眼的問題一個都不懂。她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程炎恪,“喂,什麼意思,為什麼百官在程延瑞應答時,個個斂聲屏氣的,臉也一會兒黑一會而白。”

程延瑞說話不過一會,眾大臣的臉卻變了不下數十次。

問完後她又後悔了,她是程炎恪那痛,她就戳哪啊!

程炎恪並不惱,隻是慢慢向她解釋。“我父皇在位時,天寧國力不強,每年都要上貢舒麗。而後漸漸發展了仿造業和航運,國力漸漸充裕。皇兄取建,實則是想脫離舒麗,建設獨立的國家。”

“原來如此,原來兼蒼早已明白皇上意圖,隻想從程延瑞口中得出,好有出兵的理由。這一招真是高明。”

“師出無名,這兵就不能發。”

“皇上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想……”司徒鈺還欲往下問,卻被程炎恪阻止。

他全身像是散架一般的坐在椅子上,說不盡的頹廢和奢靡。他將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