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
“聽說這兼蒼,你從小可是與他的齊名的。天寧程恪,舒麗兼蒼。我年少總是聽人津津樂道,心中想,若是能夠見上你們其中一個,也知足了。可……”她突然就住口不說了。
剛才談論到兼蒼的時候,他已經被神化一般的存在了。再想想身邊的他,這樣的落差,怎麼不令人心寒?
她偷偷地撇了程炎恪一眼,見他的情緒無任何的變化,心也稍安了些。
程炎恪不以為意道:“本王腦子進水,那也不是本王願意的。如今也這般了,難道要自怨自艾的過一輩子?”
司徒鈺有些淩亂了。腦子進水,確實不是他的錯。可他活成這般,也隻有他才能無恥的大言不慚。
容安此時將煎的藥端了進來,程炎恪接過嚐了一口,便叫容安把神醫開的藥方給他。
“你把地龍骨這味佐藥去掉,然後每種藥比例減少。”
容安心中一凜,地龍骨是活血通絡的要藥,若少了這藥……而且還要減少藥量,這不是延緩王妃的恢複麼?
他雖有萬般遐想,卻也隻是垂首道:“是。”
司徒鈺不解,“這要有毒?”
“敬王府沒人敢加害與你,把藥喝了。”
司徒鈺喝下藥之後,她實在是乏了,藥本身就有安神的緣故,不會就沉沉睡去。
程炎恪看著她在睡夢中卻依然皺著眉,抿著嘴,睡的很是不安穩。
他揚起的嘴角落了下來,緊緊地抿在一起。想替她把眉心撫平,伸出手,在半空中又緩緩地握成拳,最終落了下來。
司徒鈺一覺醒來,身上正蓋著一件虎皮裘袍。剛動,肩膀處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強忍住才沒出聲。
這時才注意到她邊上還坐做一個人。
白色的衣領,大紅的裘袍,將他的頎長的身形襯托的非常到位。她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將紅色穿的這麼妖魅。
她一直認為,紅色是適合女子的,代表著張揚和熱情。可今日她才明白,也許,這天底下,隻有他才配的上紅色。
他睡的很安詳,臉色卻是慘白。
該是昨日背著她逃跑,消耗他太多的精力,才成這副病怏怏的樣子。
程炎恪醒來的時候,司徒鈺還在安睡。他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暗自慶幸,沒發燒。吩咐藍兒好好照顧她,便早朝去了。
司徒鈺起身,看著他走遠。
她從來都不把司徒無雙的語重心長放在心上,可這次關乎到程炎恪的性命,讓她恍然明白,她身上多了一條性命。
唉,要是程炎恪沒那麼廢,她也不至於會這麼衰吧。可話說回來,那天若不是他不丟下她,她也許真被抓了。
幾日過去身子漸漸好了,司徒鈺哼哼唧唧地問起了那日的事情來。
“程炎恪,當日刺客明明是衝著我來的,你為什麼不自己逃走要救我?”
程炎恪並不答她,反問了她一句,“你功夫不錯,又為何不丟下我自己跑?”
“我是將軍,沒有將軍丟下士兵自己逃跑的道理。”
她回答的極快,就像是條件反射。程炎恪的眼裏有什麼東西,落了下去。
並不正麵回答她,“蒼穹派使者出使天寧,你猜派出的是誰?”
蒼穹國強兵壯,能人頗多。這時候無故出使天寧,不太正常。又到底是誰,能夠讓天寧臣子聞風喪膽?
“難道是……太子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