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伍】虛鏡(下) 【壹佰柒拾貳】渠江侯(1 / 2)

“渠江?”林西陸看著地圖上的一條蜿蜒的痕跡,心中快速思索了一下,這地方,確實是不曾聽過。

“沒錯,若你能順利完成這次任務,也許你就能快些重獲自由。”千葉仔細地捕捉著林西陸每一瞬的表情。

“不怕我出賣你?”林西陸記下了地圖上的位置。

千葉笑了,自信滿滿:“你是這樣的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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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大雨滂沱,雨珠密密麻麻的布成一片,不給天地絲毫的喘息。雨夜過江,凶險非常,縱是再有經驗的擺渡人也不敢貿然接下這樣的活計。在這寬闊到一眼望不到對岸的渠江之上,卻有兩三葉扁舟搖搖擺擺的飄在江麵,如同被秋風掃下的落葉。

“公子,這風實在是太大了,您看……”船家穿著厚厚的蓑衣,其實內衫早就被雨水打了個濕透。

黑漆漆的船艙裏勉強能看出一個人影,略顯消瘦,但很是挺拔。

“無妨,隻要按照我說的,將這幾艘船綁緊了,我們定能安然無恙的渡江。”那公子絲毫不見慌亂,語氣之中滿是篤定。

船家帶著怨氣的歎息聲被風雨吞沒了,厚厚的油布被放下,船艙內恢複了原來的寂靜。那公子從懷中摸出一個物件,這物件發出淺淺的光澤。

“荀先生,你可不要坑我才好啊。”林西陸摩挲這那一隻竹笛,喃喃自語道。

笛聲響起,沒有如泣如訴,沒有婉轉悠揚,單調到有些刺耳的笛聲,一如那片被寒風掃過的竹林。

奇怪的是,伴隨著笛聲,江麵似乎沒有那麼顛簸了,雨勢漸小,風也慢慢的止住了。

本來不甚明顯的笛聲此時到顯現的出來,引得船家又是一陣腹誹:笛子吹的又不好,還學人家在江上吹笛,不但沒有絲毫情趣,還讓老子的後脖頸發麻。

一曲終了,林西陸的手指也不住的打著顫,這竹笛是臨行前荀千年給的,反複叮囑他,性命堪憂時可拿出來一用,至多用三次,這竹笛便會自行損毀。

要吹響竹笛,靠的不是尋常的呼吸,而是蘊藏在這髒腑之中的一股至清之氣。所謂的至清之氣,在凡間是極為難得的,需要心思極其純淨,或者心懷天下大愛之人才能擁有。而林西陸在此虛鏡內,本就是仙身,吐納之間皆為至清之氣,於他而言,吹響這笛子本是再容易不過了。隻是近日來,吃穿用度皆來自人間,這人間的濁氣侵人體內與那至清之氣抗衡,本來隻是小有激蕩,就在方才,吹響笛子的時候,這兩股氣息不停的互相衝撞,讓林西陸的身子一半如被烈火炙烤,一半如被寒冰加身,很是折磨。

“公子,”船家的聲音又傳了進來,“已經能看見江岸了!”

“知道了。”林西陸沒有船家那麼興奮,剛剛調息妥當,讓他有些脫力。

渠江旁邊的鎮子理所當然的被稱作了渠江鎮,林西陸下了船,望著這看似繁華的渠江鎮,心裏一聲歎息:知夏,在此虛鏡中,我尚未來得及與你好好說上幾句話,就輾轉了幾座城。你在此處的執念,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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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林西陸在人間的渠江鎮參加著比試,而陸望舒這頭,也絲毫沒有閑下來。從月老那得了藕段,變化之後揣在身上,眼見林西陸的任務是愈發的複雜,甚至不知何時才能再返回這三十三層天,他稍加思索,決定先去接近林知夏,盡快了解了他的執念,說不定就能先將這虛鏡破解。

隻是這事做起來卻是有些難度的,林知夏現在身為上神,自己見他一麵都是困難,更別提要與他推心置腹的談話了。細細思索一番,發現還得從這事的源頭上解決,冰絲蠶!

正是因為林知夏從鬼族奪得冰絲蠶又將其毀了,才會引發這場比試,可究竟他為了什麼要去奪那冰絲蠶呢,既然這事存在於此虛鏡之中,定然是有其存在的道理的。陸望舒細細回憶,聽說是因為林知夏燒了用這稀有蠶絲造的物件,才會惹下這一連串的禍事,林知夏定然是不回紡絲織布的,這三十三層天中,能有這手藝的,隻有那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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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江鎮處在運輸樞紐,四通八達,過往的商戶絡繹不絕,很是熱鬧。林西陸達到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他沒有直接去千葉交代的地點,而是挑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趁著天還沒有黑透,林西陸洗漱一番就上街去了。千葉布置任務的同時也給了他一封信,信上是一個地址,林西陸一路打聽著來到了這個地址。

高門大戶,簡簡單單一塊烏木牌子,上麵寫著剛勁有力的兩個大字“袁府”,銅環朱漆大門敞著,兩邊各站了三個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