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起初還頷首稱是,待到品出我話裏的揶揄成分,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捏住我的臉頰,說:“損人不帶髒字的壞丫頭,說我黃,那我就真的黃給你看。”
他擁住我的身體,和我一起滾倒在床上,嘴唇在我的脖頸間亂吻。
“停,停,我頭痛。”我使勁揉著太陽穴,皺起眉頭。
“頭很痛嗎?那你繼續躺著發發汗,疏散疏散,很快神仙粥就會起作用了。我不跟你說話了,有什麼需要就叫我。”他趕緊起身,幫我把線毯蓋好。
我閉著眼睛養神,穆寒坐在藤搖椅裏漫不經心地望著窗外。許久,我們兩個都沒有說一句話。
我漸漸感覺熱起來,便掀開毯子把腿露在外麵。穆寒看見了,問:“好些了?”
我點點頭,說:“隻是身子懶懶的,不想動。”
“那就躺著別動。”他微笑著,“以前我一直覺得每天不學習不工作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很少休息,恨不能一天有三十六個小時或者更多。可是現在,我發現就這樣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陪著你靜靜地坐著,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但字字句句聽在我的耳朵裏,都像敲鍾一樣響亮。
“難得你有這份感悟。”我說,“生命的價值並不全是體現在事業成就上的。”
“的確。”他凝神看著我的臉,接著說:“這也是在認識你之後才有的感受,特別是跟你一起在錦廬的時候,這種感受就越發強烈了。”
“如此說來,我當初選擇租住在錦廬是個相當英明的決定啊。”我得意地朝他忽閃著眼睛。
“英明。”他豎起拇指表示讚許,轉而又問:“淩羽,你喜歡錦廬嗎?”
“喜歡。可是再喜歡這裏也不可能是家,終有一天要離開的呀。”我無限感慨地說。
“如果真想讓它成為家,也未必就是不可能的事。”他慢聲自語,眼神若有所思地重新移向窗外,那裏,合歡樹的葉子鬱鬱蔥蔥,花蕊紅紅彤彤,微風拂過,更有淡雅的清香向四方悠悠蕩蕩地彌散。
我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什麼,也不願意去猜。我相信他想清楚了,自然會來告訴我的。
正沉默時,忽而有一陣縹緲的風聲在原本靜寂的房子裏響起,起初還比較委婉,時斷時續的,後來逐漸地變得跌宕起來,時高時低,高時如尖銳的口哨聲,低時又仿佛誰含在喉嚨裏嗚咽。
那些聲音於我已經是聽慣不怪了,而穆寒則是第一次聽到,先是聚精會神地側耳傾聽,隨後就十分詫異地問我:“淩羽,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是風聲啊。”我覺得他那大驚小怪的表情未免太誇張,不禁想笑。
“不對,不是風聲。”他斬釘截鐵地否定了我的話。
“怎麼會不是?從打我第一天住進錦廬,就聽到這種風聲了,我還因此和房屋中介交涉過呢。”我固執地強調著自己的看法。
“若要形成這麼大的風聲,那外麵刮的風一定會把合歡樹的枝葉搖擺得很厲害,可你看,此刻那些葉子那些花蕊隻是在微微地擺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