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青梅煮酒的酣醉
我和於烈回到客棧時,老板娘還焦急地等在廳堂裏,一看到我們汗流浹背、衣衫不整的樣子,她嚇了一跳,以為我們遇到壞人,出了什麼事,趕緊上前問長問短。我們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隻淡淡說句沒關係不用擔心,便回到客房。我一頭倒在床上,眼睛一閉,就沉沉睡去,再無知覺。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恍然醒來,抬眼看見於烈也還躺在床上,隻是她好像早就醒了,眼睛盯著天花板,若有所思。
“於烈。”我叫了一聲。
於烈回過頭看著我:“醒了?睡飽了嗎?”
我點點頭:“睡是睡飽了,肚子卻餓癟了。
於烈一笑,說:“那就起床吧,我們去吃飯。”
洗漱完畢,於烈讓老板娘給我們準備午飯,並告訴她吃過飯我們就打算去客運車站買票回省城了。她答應著去廚房張羅,我和於烈坐在廳堂裏,看著客棧門外偶爾經過的路人,默然無語。我是太累了,懶得說話,而於烈則是感到非常遺憾,這一趟來念城,她是帶著滿心期待的,結果卻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除了得知青裳的父母均已過世,哥哥精神失常外,幾乎沒有得到關於她本人的任何信息。
飯後,我們跟老板娘道別。老板娘舀了兩小壇青梅燒酒非要送給我們。“別看是燒酒,但夏天一點都不燥氣,還可以去腸毒呢。”她親切地說。
妞妞也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七裏香遞到我手裏,說:“姐姐,你喜歡這花,拿回去養在清水裏,可以開好幾天呢。”
她們娘倆如此熱情,令我和於烈都很不過意,連連稱謝。
長途大巴駛上高速公路時,於烈給於焉打電話,告訴他我們要回去了,讓他去客運車站接我們。
我還是犯困,靠在座椅裏,眼皮一垂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一直到於烈推我,說:“喂,淩羽,擦擦口水吧,我們快到了。”
我睜開眼,打了個哈欠,覺得腰酸背疼,渾身都不舒服。
“流口水了嗎?”我對著玻璃窗拿紙巾抹自己的嘴角。
“是不是又夢到好吃的了?”於烈嘻嘻笑著調侃我。
“沒有。”我按揉著脹痛的太陽穴,說,“老是夢到墳地和那雙冒著綠光的眼睛,慌兮兮的,心怦怦亂跳。”
於烈收起笑意,臉色變得黯淡了。
“還要繼續調查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她沉吟了片刻,答道:“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不甘心啊。”
我拍拍她的肩膀,沒有說什麼,但我相信她一定懂得在這個簡單的動作裏既包含我對她的支持,也附帶了某種程度上的勸告。
於焉早已等在車站,一看見我們走下車,就笑逐顏開地迎上來。“終於回來了。怎麼樣,念城好玩吧?”他問。
“累,不想說話。”於烈癟著嘴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旅遊哪有不累的?好在你們是自助遊,不然跟旅遊團試試,什麼叫起得比雞早,走得比馬遠……”於焉像是憋了一肚子話,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