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鳶按捺住強烈的想殺了鳳離淵的衝動,看著宋墨染此刻越加蒼白的臉色,他的心不可遏止的慌了起來。“不要睡,我還沒見到我幹女兒呢!”
這一聲強行喚回了宋墨染一些意識,伴隨而來的又是一陣陣痛。
產房裏,不下四五個穩婆在忙進忙出,一盆盆熱水被端進去,出來的卻是一盆盆殷紅色的血水。
此刻門外站著一人,那一盆盆血水早已淩遲了他的心,從未聽過她喊過痛,這一次是該痛成什麼樣子!
正在所有人焦急萬分之時,一陣蕭聲陡然想起,劃破了這夜色的寧靜,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一曲鳳求凰,現在在人聽來卻變得如泣如訴。
但也就是這簫聲,祁夜感覺宋墨染抓著他的那隻手陡然用力了起來,似乎這簫聲給了她莫大的鼓勵。
怎麼會聽不出?如何會聽不出?原本涼了的心,突然之間仿佛春風拂過了一般。依稀記得那時在離王府與她那把綠綺和鳴的簫聲,她當時不知道是誰,隻是記得那時候月輕言臉上那不懷好意地笑容……
雖然疼,但是,那是暫時的,她的孩子正在努力的出來,她一定要挺住。為了他,為了她的孩兒。
似乎調皮的雪晚也受到了什麼召喚一樣,再也不折磨她娘親了。
隻聽見穩婆在旁邊喜說:“出來了出來了,怎麼還有一個?”
祁夜不可置信的問穩婆:“什麼還有一個?”
“是雙生子……”
窗外的簫聲顫了一個音,隨即又恢複了正常,隻是這吹蕭之人的心情早就已經……亂了。
“是個小公子啊,裏麵還有一個。”
瞬間,房裏的人都驚訝了,久經沙場的鬼醫居然也有落馬的時候,還是說這個小子藏得太好?
血鳶接過粉嫩的嬰兒,生怕一個不小心弄傷了,血鳶總覺得少了什麼。半晌才意識過來,剛生下來的嬰兒不是應該嚎啕大哭的麼?怎麼這個小家夥,睜著一雙黑黑的大眼睛看著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偏偏那一雙眸子又是那樣的人畜無害。
隨著一聲稚嫩的哭聲,終於這場痛苦結束了。
“恭喜夫人,是對龍鳳胎啊!”穩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連忙道喜。
調皮的雪晚一出世便大哭,與她哥哥完全是兩個樣子,是怕大家會怪她太調皮了麼?不過,也不知怎麼的,穩婆將雪晚放在祁夜懷裏的時候,小丫頭奇跡般的停止了呼吸,還咧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窗旁紅光搖曳,宋墨染這個角度正好能夠看到,窗外不停來回走動的人影被燭火在雕花窗欞上剪出清晰的側影,挺拔修長,高貴如昔,優雅卻被明顯的焦急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