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任炙首命令道，“和我通視頻。”
柯楠條件反射的反駁，“憑什麼啊，我要睡了。”
“起來！我要看看你。”任炙首語氣變重了五分。
直覺告訴柯楠，任炙首可能出事了。
柯楠沒再說話，離開任炙首的屋子回到自己家裏，任炙首已經發了一次視頻請求，柯楠沒接自動掛斷，任炙首又發。
這一次柯楠很快就接了，看見了微弱燈光下任炙首輪廓模糊的臉。
柯楠看了看屏幕裏的自己，還算不醜，至少比現在的任炙首帥很多。
即使模糊，柯楠也看到了任炙首的疲憊。
任炙首問，“糖果呢。”
柯楠說，“在旁邊。”
“給我看看。”
柯楠把糖果抱起來，盯著任炙首的臉看了幾秒，然後低著頭逗貓。
任炙首那邊的信號不怎麼好，看不清糖果的模樣，但還是一直盯著看，看著糖果的臉，和柯楠軟絨絨的頭發。
柯楠以為任炙就是想糖果了，這樣幹坐著也不是回事，就跟任炙首說，“你們聊，我去睡了。”
任炙首立刻道，“回來！”
柯楠發現，今晚上的任炙首脾氣特別大。
自己竟然不敢反嘴了。
柯楠沒敢動，坐在那裏看著任炙首。
任炙首低抵的聲音傳來，“我今天挖出一個小女孩。”
柯楠屏著呼吸哦了一聲。
任炙首說，“是我和吳晉和女孩他爸爸一起挖的，挖了四個多小時，挖出來的時候她還沒死，氣息很薄弱，不足五歲。”
柯楠心想任炙首可能是搶救的時候太累了，畢竟小孩子的生命很脆弱，他就算醫術再高超也要花很多精力，肯定是手術成功了，所以才無聊的找他視頻。
任炙首給柯楠十秒的遐想時間，繼續開口說，“她媽媽也出來了，隻是當時已經沒了呼吸，她爸爸哭得挺厲害的。”
柯楠想，這有什麼好說的，不該哭麼？還是你覺得大男人哭丟臉？
柯楠想開口說話，任炙首又說，“我救了那女孩一個多小時，沒成功。”
柯楠心髒一縮，仿佛感受到了屏幕那邊的心理處境，話卡在喉嚨裏出不來。
任炙首聲音淡淡，“我告訴那個男人你女兒我沒救過來，他說了聲辛苦了，然後止住了眼淚，一直沒哭過。”
不知道怎麼的，任炙首這種語氣，讓柯楠有點難受。
他說，“這是很正常的事。”
任炙首也符合道，“嗯，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
柯楠說，“世界上那麼多單親家庭，這不算很糟糕的。”
任炙首沒接話。
柯楠心裏有點慌，說，“你已經盡力了，別自責。”
任炙首笑了聲，“吳晉也這麼安慰我。”
柯楠眼神閃了閃，摸了摸糖果的腦袋，然後哦了一聲。
任炙首語氣變得輕佻，“看樣子你是真的喜歡我啊，這麼會安慰人。”
柯楠沒覺得自己在安慰他，看著那張臉道，“是誰我都會這麼安慰他，你別想太多。”
任炙首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仿佛挺累的，跟柯楠嘮嗑，“晚上吃的什麼？”
柯楠一一回答，“魚香茄子，一碟小涼菜，一碗粥。”
任炙首問，“吃得飽麼？”
“吃得飽。”柯楠看著那屏幕，覺得畫麵清晰了一些。
畫麵抖動了一下，那邊光線更明亮，然後柯楠就看見了任炙首的臉，變得很清晰。
柯楠沒由來的臉紅。
任炙首手撐著下巴，“吃完飯做什麼了？”
柯楠一緊張就說了實話，“去打掃了一下你屋子。”
柯楠說完愣了一下，然後迅速低下頭看貓。
任炙首也愣了一下，轉瞬即逝，然後連著笑了好幾聲，“我電腦裏放著好幾部精品x片，你看到了麼？”
柯楠腦袋都要冒煙了，“我是去幫你打掃屋子的，你想哪兒去了！”
任炙首笑容未褪，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柯楠恰好抬起頭來怒氣衝衝的看著他要說什麼，結果被眼前的畫麵驚了一下。
任炙首笑起來，真的，特別壞，特別……帥。
比好久不見再見到吉冬時，那種驚豔的感覺還要直接。
柯楠看得呆了，好幾秒都舍不得挪開眼睛，任炙首仿佛知道一樣，故意眨眨眼睛，笑容更大。
那一刻柯楠總算領悟到了什麼是芳心亂跳，一見鍾情的感覺了。
很無恥很可悲的，柯楠發現自己有了感覺，那種感覺從腦門直線下衝，然後到達某個要命的地方，悄悄的立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