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行至南城渡口,這南城渡口是一個小渡,沒有商賈貨船,隻有畫舫和小艇子。
三月正是杏花微雨時節,每日出遊的人倒是不少,當然也不乏一些士子儒生叫上一艘小艇子,讓艄公停泊在水中央。
有人推敲棋子對弈輸贏;風流雅士座談臥側沽酒品茗;也有騷人墨客取當前之景即興作詩;更有成群士子在岸邊品論文章暢論國事民生。
這些人裏有些為首之人每當論到精妙之處,總是享有周遭的一些讀書人的欽佩之聲和溢美之詞,而且人數都不在少數。
不過奇的是!這群人裏竟還有女子在其中,不乏有些年輕俊彥跟隨在旁,時不時為這些女子點頭稱讚。
“公子我們已行至渡口了,船可靠岸嗎?”船娘見已到渡口,可這位公子絲毫未有下船的想法,站在船上不住的遠眺四方,不由的提醒下這位公子。
“原來早已到渡口,方才所見遠處景色甚美,不住多望幾眼,有擾姑娘營生,那就請姑娘搖至岸邊吧。”
“不打緊,公子卻是客氣了”船娘笑道,眼前越發覺得這位公子溫文有禮,讓人不免心生親近。
船娘輕搖船槳,不出些時候便到達渡口,陳銘剛下小船,發現德寶沒有尾隨而來,不由望去,德寶這小子在船上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陳銘俯身蹲下,手沾了沾水麵,走上小船,朝著正在不知做什麼美夢的德寶臉上彈去,德寶當即皺了皺小臉,悠悠的醒來。
“哎哎,我的燒雞別走!我還沒吃你了。”
德寶眼前本是夢裏的燒雞,慢慢的重疊成了自家少爺的臉。
陳銘也對這位自家的小仆從無奈的笑了,不過一想也了然,畢竟放在現代,像德寶這麼大還是一個孩子。
下了船有德寶領路,陳銘一路看風景,一邊感受當下,陳銘特意放慢腳步,兩人一路走走停停,也不忙著回陳府,陳銘也是想趁此時機多看看了解一下先今的大玄朝。
走了不遠望見前方有一亭子,此亭非常之大,足可容納百十號人。
這亭子在陳銘記憶裏到是有的,在當地也較為出名,此亭名曰:“濤浪亭”相傳很久以前水中有一隻惡蛟,在這一帶水裏興風作浪,為害一方,來往的船隻被其掀翻,在這一帶的擺渡人也常被其吞沒。
後來一有位義士,聽聞此地有惡蛟作崇,於是興起為民除害之意,趁一日蛟龍興起風浪之時,這位義士毅然跳下水中與其殊死搏殺,最後蛟龍被除這位義士也身受重傷!淹沒於濤浪之中。
百姓念其大義!在當地興建此亭,每年人們感其恩德,每到祭時都有人前來祭拜。
“咦,好香的酒,是何處酒肆的酒?”
陳銘不住的鼻子使勁的嗅了嗅,此酒光是聞聞便覺芳香馥鬱,聞之欲醉。
正如一句“酒不醉人人自醉。”正是比之現代那些名酒多了一份淳樸自然的醇香。
“酒肆?還不曾聽聞此處有酒肆了,少爺你看這酒香好像是從亭子那方飄過來。”
“我們去那邊亭子,我到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樣好酒。”
陳銘兩人慢慢臨近,走進方才看清,是一名身穿粗麻布衣的老者在賣酒,周圍也有幾個好奇之人在那張望。
一張小桌上麵有一壇尚未封口的酒,酒香正是從這裏飄出。
在瞧這老者,頭發已經是雪白如銀,卻是散發披肩,兩鬢長發用草繩係住,有那麼一絲灑脫出塵的樣子。
老者背靠在亭子的柱子上,身子稍稍蜷縮,兩眼半眯著,似是在打盹,細細一看,隱隱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偏偏在看第二眼卻覺得平淡無奇,與一般老者無異。
此時有人早已等不及,便問道:“老人家,擺在這裏的酒賣不賣?”
老者稍稍抬眼,看了一下眼前人,便又恢複之前之態,這讓剛剛過問之人好不尷尬,呆楞在那裏一個勁的撓頭。
陳銘也不知這老者在這裏擺上一壇酒,自己不喝,也不出售不知是何故。
這時一陣陣之乎者也之聲響然入耳,原來是一群書生,興許也是聞到酒香這才走進。
不遠處便聽有人說:“周兄,方才你的這首詩真是妙句連連,想必不出幾日便可傳唱江南道,與我們幾人拙作相比較,在場諸位怕無人不服。”
“周兄大才!”
旁邊附和聲一片,眼前這周公子一襲士子長衫,白色綸巾,腰佩美玉,生的麵如冠玉,風流倜儻,隨身一陣意氣風發之意。
這周姓之人乃江南道四大才子之一,本身臨安人士,應好友相邀來姑蘇城參加當月的桃花詩會。
初到姑蘇城便相邀好友和幾個姑蘇城裏素有才名的才子一起出遊,此番切磋文章品論詩句,這一番下來越發覺得身邊幾人隻不過徒有其名而已,心裏越發鄙夷,想想與自己相比簡直相差甚遠,隻不過表麵謙讓有禮,一副謙謙君子模樣。
隻見這姓周的走向老者,微微躬身,便聽其道“:在下臨安周衍,與諸好友路過此處,正聞酒香所至,對老先生佳釀頗感興趣,不知老先生這酒可售於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