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所有人一夾馬腹,車隊又快速前行了起來。
石生並沒有走太遠,隻是剛才在林中轉了一小圈,不到兩柱香之後他便趕上了大隊,來到涇川身後不安道:“對不起,剛才有些事情耽擱了。”
涇川隻是點了點頭,不理會他,依然命人迅速前行。
石生來到馬車另一旁,把手中一袋東西遞給青瞳,笑得靦腆:“把這個交給姑娘,她的胃不太好,光吃幹糧會不好受。”
青瞳微微怔愣了下便隨手接過,見他策馬回到隊伍前方,便也策馬來到車廂旁輕聲道:“如畫,石生有東西要交給姑娘。”
如畫青蔥雪白的手從車窗探出,接過青瞳遞來的東西,在九音麵前打開,竟是一包野生的果子,有的已經熟透,有的還帶著幾分青澀。
“這個叫石生的小夥子還挺細心的。”她笑道。
九音取出其中一個果子湊到唇邊正要咬下,如畫忙阻止道:“等一下。”
她把果子拿了過來隨手一掰,直接掰下一半自己嚐了起來。
九音看著那顏色鮮豔的嫩果,忽然便饞得恨不得撲過去把東西搶過來。
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有這麼嘴饞的一麵,從前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見如畫瞟著自己,她笑得尷尬:“不知道怎麼搞的,就是特別想嚐嚐。”
“我看你是因為……”如畫的目光落在她腹間,隻是淺淺笑了笑,話沒有接下去。
九音明白了她的意思,據說女子懷了身孕之後總是特別嘴饞,尤其是對著酸的東西,原來這並不隻是一個傳說而已,果真是這樣。
如畫把一半果子吃了下去,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才把另一半的果子遞回到九音跟前笑道:“應該沒什麼問題,姑娘嚐嚐吧,就是有點酸。”
一聽到“酸”這個字,九音忍不住舔/了舔唇角,把果子接了過來往口中送去,可惜,半點酸味也沒感覺到。
一袋果子很快便被她解決了一小半,雖然對著剩下的那些依然有幾分貪戀,卻也隻是忍痛讓如畫收了起來:“給青瞳她們嚐嚐。”
“好。”如畫也不想她吃太多這種生冷的東西,畢竟是在野外,他們又沒有帶著宮醫,哪怕自己懂點醫術,可若是鬧出什麼腸胃的毛病,在這種地方也是不好治理,甚至還會耽擱行程。
青蔥小手又從車窗探出,她笑道:“青瞳,這東西拿下去你們分點,我嚐過,味道還行。”
青瞳接了過來,才知道石生給九音的是野果,她留下了兩個便隨手一揚,把袋子扔了出去:“姑娘賞給你們的。”
紅袖隨手接過,自己取了兩個,剩下的甩給與她並行的拓拔惠兒。
“原來那個叫石生的是為姑娘找果子去了。”拓拔惠兒單手扣著韁繩,取出一個果子塞到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還行。
舉目望去,隻見石生策馬走在前頭,他身形高大,甚至還可以說得上十分壯實,她不由得淺笑道:“看起來如此粗枝大葉的男子竟有這麼細的心,實在難得。”
“怎麼樣?是不是對人家動了心?”紅袖瞥了她一眼,吃吃笑著。
拓拔惠兒臉色一紅,白了她一眼,不悅道:“別瞎說,隻是覺得這人還不錯。”
紅袖聳了聳肩,不再多說,與她一道緊隨在馬車身後。
前方是四名十八騎的兄弟,後方五人墊後,涇川和青瞳守在馬車兩旁,紅袖與拓拔惠兒護在馬車後麵,一行十三人把九音的馬車守護得嚴嚴密密,滴水不露。
這麼嚴謹的陣形,定是因為大家都清楚這一趟貢月之行途中會凶險難測。
九音放下車窗的簾子,看著如畫,隻是目光流轉,並未說話。
如畫卻已明白她的意思,她點了點頭,又把被褥疊在她身旁,輕聲道:“姑娘,先歇一會吧。”
“好。”
這次九音躺下去後並沒有睡著,隻是一直想著些事情。
車隊依然在道上疾行,直到夜幕降臨時他們才尋了一片平坦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種野林很可能會有野獸出沒,大家打起精神,守護好姑娘。”涇川在車隊四周梭巡,沉聲道。
身後的人領了命,讓九音所在的馬車停在最平坦的地段,他們在四周拿樹枝葉子鋪了一堆,打算夜裏在這裏度過。
九音下來的時候就見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著,有人到附近野林打獵去了,有人在生火,有人在整理行裝。
在馬車上顛簸了一整日,身子確實不好受,但她這會兒卻不想歇著,隻想在林中隨意走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