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卻在九音想了好一會之後,卻抬眼看他輕聲道:“我猜不是太子的人,他應該不至於會傻到對你做這種事。”
“為何?”他挑了挑眉,頓時來了興致。
“太子現在已經有一部分證據落在八王爺的手中,鐵證如山,為了逃脫責任,隻怕他會放棄幾個重要的棋子,如此,損失定是不少。”她有條不紊,慢慢分析著:
“至於鳳棲這裏,隻要朝中派人來定也會發現長城的秘密,隻差時間長短而已。太子這回說不準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方法,也已經想到了要放棄哪顆棋子,他現在正是需要幫忙的時候,這個時候再挑上一個像你這般的勁敵,於他來說簡直是自取滅亡,我想他不至於愚蠢到地步。”
風辰夜垂眼看著她,一瞬不瞬地看著,看了許久都未曾說半句話。
九音被他看得有點虛虛的,她努了努唇,細聲道:“做什麼?是不是覺得我說的話太幼稚?”
風辰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依然摟著她往前方走去:“本王有沒有跟你說過,女子太聰明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九音怔了怔,不知道他這時候說起這種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那王爺的意思……是嫌我管太多了嗎?”
“無妨。”他又擁緊她,淺笑道:“在我麵前的時候管再多都可以,但到了外頭最好別把你的腦袋完全展示給別人看,要懂得收斂,知道嗎?”
他沒想過九音的腦袋瓜居然這麼慎密,想事情比起一般女子甚至男子還要好上太多。
一個終日裏隻知道在聖堂做事的女子,怎麼會有這麼精密的思維?他有點難以想象。
“是不是在你做聖女之前還做過什麼事情?例如給某個高官當謀臣?”
九音抿著唇,抬頭白了他一眼:“你這是稱讚我的話嗎?能不能說直接一點?”
她若是笨一點,定是聽不懂。
“說了讓你收斂一點,別總是把你的聰明展示出來。”長指彈過她的鼻尖,他笑得輕柔。
九音揉了揉被彈痛的鼻子,氣不過也伸出手在他鼻尖上彈過:“知不知道這樣很難受的?”
“不覺得。”
好吧,他皮厚所以沒有感覺,她不與他計較了。
“不過,王爺,是你說的,在你麵前可以隨意。”王爺無戲言不是麼?
“那就隨意吧。”
朗朗清風中,隻聽到兩人熱烈討論的聲音,以及中間摻夾著的絲絲愉悅的笑聲。
一清亮一低沉,不同的嗓音,卻能奇異地融合在一起,糾纏在風中,久久未曾散去。
……
書房內,青衣以掌風把房門關上,來到案幾前傾身道:“王爺。”
“有何發現?”風辰夜的眼眸未曾從書籍上離開過半分,隨意應著。
青衣回道:“王爺,尋到了太子給劉文成的信件。”
他從懷中取出兩封信函,恭敬地遞到風辰夜跟前。
風辰夜接過,取出信函迅速掃了一眼,薄唇一勾,笑得不屑:“劉文成做事居然這麼馬虎,如此重要的證據看完後竟沒有立即毀去,這下可是拖累太子爺了。”
不知道當風易茗知道自己找了個這麼窩囊的助手後,會不會氣得想吐血?
“王爺,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辦?要不要把證據交給皇上?”青衣問道。
風辰夜把信函重新折好放回到信封裏,抬頭瞟了他一眼,淺笑道:“若是把信函交給父皇,太子這一黨隻怕很快會沒落了。”
“一封信函果真有這麼大的威力嗎?”
雖然,修葺長城這事上麵若是出了差錯,太子爺定然會受到懲罰,但青衣不認為區區一件事就能把太子拉下馬。
“兩封信函自然不足以奪取他太子之位,但他這一損兵折將的,二皇兄和父皇的人必定為借機把他壓下去,短時間內隻怕元氣也難以恢複。”
看著這兩封信函,他眸光閃爍,似在想些什麼。
青衣微微思索了片刻,又道:“王爺,若是太子爺倒了,貴妃娘娘的勢力也在減弱中,朝中隻剩下二王爺和皇上兩派勢力,不一定對我們有利。”
風辰夜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青衣又道:“王爺是不是打算先把證據扣起來,待以後看清形勢再說?”
東楚皇上之所以自立一派勢力,而把太子之位交給了當年的大王爺,也不過是為了想讓太子站起來,有足夠的能力與容貴妃以及二王爺、柔貴妃抗衡,或許一些人看不清楚,但是風辰夜不可能不知道。
逸王爺不參與朝堂競爭,不代表他對朝堂的事完全不理會。
他很清楚,閉門造車,到頭來終是會落得個悲涼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