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騷包唇邊那抹意有所指的笑意,九音淡言道:
“長城修葺上出這種問題,太子一旦有了這樣的心思,其他地方自然也是一樣,他留在朝廷中始終是個禍患,若是他日讓他有幸登基成皇,以後整個東楚隻怕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這樣的話是大不敬的,但風辰夜說了不會有人聽到他們所說的,所以她才敢大膽說出口。
一個國家若是有如此貪婪、完全不理百姓和國家存亡的國君,這個國家也絕對長存不了,過不了多久,說不準就會被鄰國所滅掉。
她來這裏雖然時間不長,但也清楚整個紫川,像東楚和西楚一樣勢力龐大的國家不少。
少說都有十幾個,分布在不同的領域。
東楚和西楚橫亙在一起,又因為與其他國家之間隔了一段不算短的距離,中間又有大麵積的海域,若不是有必勝的把握,鄰國暫時還不能對他們如何。
但周邊的一些小國一直在蠢蠢/欲動,不僅是東楚,西楚也麵臨著同樣的危險。
國家強盛的時候,自然不怕這些宵小,可若是國君無能昏庸殘暴,到時候民怨滔天,一旦內外聯係起來,那小小的星火也會燃成一片火海,最終受苦的依然是百姓。
風辰夜沒想到她小小一個女子居然把事情直接想到國家大事上去了,而且與他在說這些的時候完完全全如同一位國家謀臣甚至決策人一般,如此大氣,簡直讓他刮目相看。
“若你是男子,說不準還能入仕當官。”
九音抬頭瞟了他一眼,淺笑道:“我對當官沒什麼興趣,隻想過平靜的生活。”
風辰夜的長臂落在她腰間,把她拉向自己。
從前她也說過,隻想過些安穩的日子,可當時他是怎麼說的?他當時似乎諷刺了她一句:跟在本王的身邊,你以為有安穩的日子過嗎?
那時候是想要嚇唬她,可是,這會聽她這麼說,心卻一下子軟了下來。
她想要的生活,他願意給她,想要的安穩,他也可以為她開辟出一片安穩寧靜的天空,讓她過她舒適的小日子。
隻是這一切,還得要讓他先做完該做的事情,才能把她想要的送給她。
“等我。”他忽然低喃了一句。
當九音抬頭看他的時候,他眼底的寵溺和憐惜早已散去,看著前方,唇角又掛上一抹邪魅而冷酷的笑意。
“當今朝中有四派勢力,太子一黨,容貴妃一黨,二王爺一黨以及皇上一黨。”
“可我知道容貴妃隻有慕瑾一個皇兒……”忽然意識到自己對風慕瑾的稱呼似乎太過於親密,她話語一頓,忙糾正道:
“容貴妃隻有七王爺一個兒子,可依我對七王爺的了解,他並無心於朝政,那麼就算容貴妃在朝政上奪得更多的權勢,於她來說也沒有什麼意義。”
能擁護自己的兒子當皇帝那是最好的,但若是她自己想當女王,那便難以登天了。
這個國家並沒有女子當皇帝的先例,別說朝堂不允許,就連百姓也不會承認她。
風辰夜自動忽略了她對風慕瑾的昵稱,他相信風慕瑾,他不會背叛自己。
他也不想懷疑九音。
“這幾年容貴妃的勢力也在減弱,但她苦苦熬著不一定是為了讓七皇弟當皇上,或是隻是想要保護七皇弟而已。”
九音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愛,在容貴妃身上可以體現得清清楚楚,哪怕沒有見過傳說中的容貴妃,可對她,九音打從心底有了幾分尊重和喜愛。
“那麼二王爺和太子相比之下,如今誰的勢力更大?”
“差不了多少。”風辰夜依然看著前方的景致,難得有耐性與她述說起這些朝堂的事情:
“二皇兄的母妃柔貴妃的哥哥有著自己的兵權,二皇兄在朝中也有著自己的勢力,兩方勢力加起來,比起太子一黨不見有任何遜色,再加上父皇也手握重權,三派鼎立,隻怕過不了多久,定在朝中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為何?”他怎麼如何篤定他們很快就會在朝堂上有所行動?
“這次修葺長城的事將會是個引子。”風辰夜不知道自己為何今日如此願意和她說這些事,致使聽她說起來,連自己的興致也被勾起來了。
“太子經此一役必定會損兵折將,損失慘重,二皇兄自然趁著這個機會進一步打擊他。”
“那麼太子應該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如何找人助……”
“那隻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們無需過問。”
“那來行刺你的究竟是什麼人?”九音又問。
“你猜呢?”風辰夜本以為她會直接認定是太子的人,畢竟他這次來查長城分明是衝著太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