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音還是不說話,隻是跟隨著他,一路上依然在想著後院裏究竟是誰這麼殘忍,居然懂得這麼一種詭異的殺人方式。
風辰夜後院裏竟然潛藏著這麼危險的人,那個人下一個目標又將會是誰?會不會是她?
回到聽雨閣裏,風慕瑾先是命人準備晚膳,爾後帶著尚未回過神的九音進了自己的寢房,從案幾後的書架上取下一瓶藥,從裏頭倒出兩粒褐色藥丸遞到她跟前,柔聲道:
“把這個吃下去,可以安神。”
九音從他掌中把那兩粒藥丸捏了起來,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一絲遲疑。
風慕瑾笑道:“怎麼?怕我害你不成?”
她搖了搖頭,忙把藥丸送到口中咽了下去。
藥丸雖然看著是褐色,卻沒有一點苦味,入口即化,咽進去之後還在唇齒間留著一陣淡淡的清香。
“那是什麼?”她忍不住問道。
風慕瑾把藥瓶子擰好放回到書架上,才看著她淡言道:“是雪蓮和紅丹花練成的藥,有安神凝氣的作用。”
九音點了點頭,怪不得把兩粒藥吞進去之後便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就連一直不舒服的胃部也是沒那麼難受了。
抬頭環視了四周一眼,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如今身在瑾王爺的寢房裏。
她心裏有一絲不安,不自覺退了兩步,看著風慕瑾幹笑道:“這裏……這裏是王爺的寢房,我想我該出去了。”
怎麼說她也是風辰夜的人,怎麼可以和其他男子共處一室?
她自己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隻怕事情會傳到風辰夜的耳中,到時候又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端,那男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小氣。
看出她的不安,風慕瑾也隻是一直淺笑著,與她一道離開寢房,往前院走去:“我已經命人準備了膳食,你就在這裏陪我用過晚膳之後再回去吧。”
“這不好吧?”
“怎麼不好?”他腳步一頓,盯著走在前頭的她:“不過是陪我吃頓飯而已,有這麼困難嗎?”
見她回眸看著自己,他又道:“你早晚會是我的人,對著我的時候沒必要這麼拘束。”
聽了他的話,九音嚇得幾乎站不穩一頭栽了下去。
“早晚是他的人”是什麼意思?她什麼時候忽然變成他的人?
不對,是忽然變成注定成為“他的人”的那個人?也不對,這麼說也不對……
她皺了皺眉,腦海裏頓時亂成一團,依然想不透他這話的意思,但她也不打算細問了,隻是幹笑了兩聲,別過臉躲開他炙熱誠懇的目光:
“王爺真愛說笑,這話折煞奴婢了。”
“別在我麵前自稱什麼奴婢,既然是我的人,就該與我平起平坐。”
風慕瑾似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窘迫那般,走到她身旁,本想伸手去拉她,可想了想,又覺得這還是兩人認識的第一天,如此去牽她的手,不知道會不會唐突了她。
他笑道:“我吩咐了他們把膳食送到前院的涼亭下,我們到那裏去用膳吧。”
“不可。”九音退了兩步,抬眼看著他,一絲防備:
“謝謝王爺今日的幫忙,明日我會到這裏來找王爺,請王爺與我一起到後院走一趟,希望王爺不要覺得為難才好,我先告退了。”
九音傾了傾身,向風慕瑾行了禮,便要轉身離去。
身後的風慕瑾向她追了兩步,平靜道:“我身上沒有帶藥……”
九音腳步一頓,回眸看著他,本是沒想明白這話的含義,可回心一想,頓時便反應過來。
見他依然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無奈道:“這裏是你的聽雨閣,若你病發,你的下人們自然會給你送來藥,你又何必為難我?”
“他們不知道我的藥放在哪裏。”
九音一聽,額角頓時掛黑,沒想到這個王爺竟對她耍起無賴來了。
“那王爺,我現在先送你回寢房,你回去拿好藥帶在身上可好?”她無奈道。
風慕瑾淺淺一笑,居然搖頭道:“我不想再吃那藥。”
九音咬了咬唇,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口吻也漸漸變差了些:
“王爺,我不是你的保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更何況我是逸王爺的人,我夜裏或許還要去他那裏去伺候,王爺,恕我真的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
“我說過我會向我四皇兄提出把你要來,你沒有必要擔心。”風慕瑾還是一貫的從容淡若,完全沒把她的抗拒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