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並未繼續這個話題,看來他是相信我失憶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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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樹林裏因著有高大茂密的樹冠,將陽光盡數遮擋在外,這裏的溫度其實是非常陰冷的。
之前一心想要找到出去的路,然後又跟藤蔓奮力戰鬥,打的大汗淋漓,根本不覺得冷。
和司辰在樹下靜坐了一會兒後,我便感覺到了源源不斷的寒意。
這種陰冷的感覺和正常的寒冷還有所不同,正常的溫度會從體表慢慢滲透進骨頭裏,而我感覺到的寒意,就像是從骨頭裏滲透出來的。
這種陰冷的感覺,怎麼隱隱的還有些熟悉?
我正狐疑的想著,便隱約覺得不對勁兒。
睨向身旁的司辰時,那張虛弱蒼白的臉上,也溢出了絲絲警惕。
須臾,司辰說:“你可以走了。”
“什麼?”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我一時沒反映過來。
司辰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繼而又說:“我讓你走,別跟著我!”
“司辰,你胡說什麼呢?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可能丟下你?剛剛不是還好好的,現在怎麼……”
我的話還沒說完,司辰已經耐心全無的奮力說道:“我讓你滾,你聽不懂嗎?”
“司辰……”
“滾!”
我狐疑的看著司辰,完全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性情大變,直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充斥在我的耳中時,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身後已經傳出一陣嘶嘶的聲音,像是蛇在吐著蛇信一般。
我的脊背猛地一涼!
即便還沒有回頭去看,我似乎也已經預料到,這聲音究竟是誰發出來的。
果不其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已經在身後傳來。
“讓我猜猜看,我的未婚妻在背著我做什麼?”北冥微頓,雖沒有看到他,可我已經意識到他的視線應該是落在了司辰的身上,須臾說道:“嘖嘖,原來是在這裏幽會一個小白臉。”
北冥的聲音如同被湊餉的地獄魔咒一般,從我身後傳了過來,每一個字都敲擊著我的耳膜,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我沒想到,北冥竟然可以找到這裏來。
而鳶根我說過北冥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就連妖族族長都要讓他三分,我這個族長的女兒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他要想殺了我,估計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我的視線遂即落在司辰身上,他已經將長劍立在地上,借力站了起來,可他的讓子依舊還是那樣虛弱無力。
現在隨便一個人都能將他推倒吧,更何況我們將要麵對的是北冥。
我未理會身後的北冥,甚至沒有回頭去看他,我小跑著來到司辰跟前,攙扶住他,詢問他是否還好。
司辰並未理會我,反而將我挽住他手臂的手移開了。
我正詫異的看著他時,他譏誚的瞅著我身後,說:“把你女人帶走,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