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寧日。
“桐兒,快些扶我起來。”第二日,墨汐桐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痛欲裂。
“小姐,你的燒昨天晚上剛褪去,別亂動,今天歸寧我們不去了。”秋兒趴在墨析桐的床邊,見她喚她,趕緊起身勸阻道。
墨汐桐掙紮著起來道:“荒謬,如今娘剛死,我怎麼能讓府裏的那兩位小瞧了去。”
秋兒見勸不過小姐,見她執拗地模樣,隻好扶著她起來梳妝打扮,她特意用胭脂抹去了她的麵色蒼白。
靠在轎子中,墨汐桐隻覺得渾身沒有力氣,她盡量讓自己提起神來,卻被轎子一晃,差點摔倒在馬車上。
她拉開簾子,想問問馬夫和在外頭的秋兒發生了什麼,卻被一雙手攜出了馬車。
直到站在一片空曠之地,抓住她身的手才漸漸鬆開。
“桐兒。”來人儼然是位老者,他的皮膚焦黑,眼神汙濁,看到墨汐桐喚道。
移形換位間,他在她的麵前站定。
“師傅,怎麼是你?”墨汐桐一驚喊道。
“桐兒很久不見。”老者負手而立。
見到自己的師傅,墨汐桐恍然出現了一絲白縫,有一線生機了,對麼?
她知道,她的師傅的醫術極其高超,大有天下無人能敵之勢。
老者邊應著,眼睛卻是一暗。他感覺到墨汐桐呼吸紊亂,猛地抓住墨汐桐的手,按住她的脈搏。
過了一會,才幽幽地開口道:“桐兒,你最近的心脈有不穩之氣。”
“師傅……”她又喚了一身師傅,這聲音不似初始的傷感,更多地便是無奈。她心脈不穩的緣故是她一句非完璧之身了,這樣難以啟齒地話她說不出口。
“桐兒,你告訴我,你的守宮砂怎麼不見了。告訴我是還是不是?”老者渾濁的眼睛裏居然帶著罕見的寵溺,隻是當他看見墨汐桐手上的守宮砂已經全然褪去的時候,神色裏湧現出了一絲痛意。
墨汐桐尷尬地抽回手,捋下袖子開口,聲音卻顫顫巍巍道:“是。師傅,您難道不知道我已經嫁為人婦了嗎?當今煜玉爺便是我的夫君。”
老者放開墨汐桐的手,呆呆地背身而站。
他鐵青著臉,片刻才道:“他待你如何?”
師傅的聲音略微沙啞,蒼老感讓她感覺心裏一酸。
“挺好的。”
“好?”老者反問道,汙濁的眼睛充滿了怒氣,冷哼了一聲。
“嗯,師傅,他待我還不錯。”墨汐桐又強了些語氣道。
“嗬,隻是他恐怕命不久,聽聞那個玉爺是個廢物,從小就帶著肺癆,如若不是皇後將宮裏最好千年人參求來給他續命,也熬不到今天。”老者的聲音憤憤,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平靜。
“師傅也知曉這事?”墨汐桐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對炎煜的描述,卻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
自己的師傅素來形影無蹤,現在他居然知曉一些。
老者冷笑道:“嗯,你娘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我娘還有救,對不對。”墨汐桐見她說起自己的娘,心裏一愣。
她以為玉娘是必死無疑,卻沒有料到,天無絕人之路。
老者緩緩搖了搖頭道:“無藥可救。”
無藥可救?墨析桐身子一晃,還是無藥可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