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母猛地一咳嗽,紅腫的眼睛望向墨汐桐,拚命掙紮著想起身:“桐兒,我恐怕……熬不過今天了,你扶我起來,我帶你去祠堂,那副畫像的事情你也應該曉得的。”
“不,不,不,娘,桐兒不想知道。你別胡說,好好躺著,等你好了再過去。”墨汐桐拚著地搖著頭,抓住母親的肩膀,想讓她平躺下來。
她在府裏受盡欺淩半輩子,如今還遭受這樣的病痛,墨汐桐泣不成聲。
“桐兒,咳,咳,咳,聽話,扶我去祠堂,有些話不說,我恐怕這一輩子我都沒有時間說了。”墨母說話聲音很微弱,斷斷續續地衝著墨汐桐說道。
墨汐桐無法,隻好含著淚扶著母親來到祠堂。
祠堂裏點著供香,墨汐桐隨著母親走入一個從小到大她從未走過的隔間。
墨母雖然聲音虛弱,卻擲地有聲:“跪下。”
應聲跪下,墨汐桐抬頭,竟發現麵前有一幅畫,而畫上的女人居然和她的容貌有八分相似,她不解地呢喃道:“娘親,這是怎麼回事。”
“以後別喚我娘親了,我不是你娘,我是你乳母玉娘。”玉娘顯然已經是體力不支,靠在一旁的凳子上,喘著粗氣說道。
墨汐桐一驚訝,挪著膝蓋,到達玉娘身邊:“娘,你不要桐兒了麼?別說了,你永遠是我娘。”
“不,我不是。”玉娘的眉梢間溢滿著惆悵。
墨汐桐還沒有從驚愕中緩過神來,如果說麵前這個把她養大的人不是她的母親,她的親身母親是畫像中的女人,那麼她的父親呢?她的父親又是誰……
玉娘靠在椅子邊,皺著的臉上溢滿了悔恨的淚水,她從衣服內層裏拿出玉佩道:“桐兒,這枚玉佩你收著,這是當年夫人留下的。玉娘沒用,沒能照顧好你,讓你在左相府受盡欺侮,還逼著你嫁個一個不成氣候命將盡的王爺。”
墨汐桐接住玉娘從袖口拿出來的玉佩,捧在手心道:“娘,你別這麼說,嫁入王爺府挺好的,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
“真的好嗎?你不說我也知道,從小你對蕭將軍的感情就和別人不同,唉,終究是乳娘虧欠你,也愧對了小姐的囑托,沒有能好好照顧你。”玉娘回想起當初的種種,不免覺得歎氣道。
“娘,你已經對我夠好了,真的,娘,我不喜歡蕭將軍了,不喜歡了。”她握著玉佩,倚在畫像前摩挲著說道。
“桐兒啊,你雖非我親生,但是愛是要靠自己把握的,當年夫人如果懂得這個,也不會撈得如此下場。”玉娘的臉蒼白間透著幾分深不可測,幽深的目光似乎在回憶過往。
“夫人?”墨汐桐疑惑道。
片刻,她又開口:“你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吧,趁我有口氣,我告訴你,二十年前,孟家在江湖中占據著……”
“嗖。”一個細針就這樣衝著玉娘眉間飛馳而來。
墨汐桐連忙起身,想用內力去阻攔,卻怎料該細針勢不可擋,直飛玉娘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