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
我一直以為會在台北遇見你,太夢幻了麼?中學時看言情小說,對於台北,對於那個總有愛情發生和總會有人記錄的地方充滿無盡的向往。我暗下決心,一定要去台北,在那裏遇見我一生的戀人,那時,你的身影便在我心底發芽了吧?
可是,誰又能料到我們會在北京遇見呢?我所在學校的學生是有機會作為學者到台北訪問的,所以研一開學,我就做好了去的準備。九月到十一月忙碌的功課,讓我一直沒有時間去想台北,但卻會時時想你。你一定會有低沉的桑音,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穿著白襯衫,額前有一縷碎發輕逸而頑皮的掛在眼前,是的,我是常常懷著對你這樣的想象和思念入睡的。十二月的北京已開始飄雪,我買了一株水仙,青翠的葉掩映淡青的石子在水下蕩漾。我喜歡站在陽台看水仙,看窗外閃爍的霓虹,三環路又在堵車,望著一個個象蟲子一樣蠕動的車,我傻傻的想,你會不會在其中?你又會不會偶然抬頭看見四樓的我?
元旦那天放假,宿舍裏的其他人都出去了,盡管雪下得很大。我的水仙也打起了花骨朵,嫩嫩的像一個害羞的孩子。我突然想出去走走,我拿著傘走在街上,街上白茫茫一片。空曠而悠遠。我出神的望著紛飛的雪花忘卻了一切。”哎…..哎…”我站住看誰在喊,等我看清楚你已撞上我。你穿著白色的羽絨服,一手搖搖晃晃的撐傘,一手試圖去扶自行車,額前的那一縷發因彎腰而蕩在臉龐。我一直站在那裏看著你,直到你千辛萬苦終於扶起車,看我我才收回神誌。那一刻在你的目光下,我竟不知所措,開口卻說道“對不起”.你笑,說:“是我撞了你,我才該說對不起”。你的聲音很好聽,低低的,軟軟的。“把你的衣服弄髒了”你低頭看著我的衣服。我才發現,我白色的風衣上留下了你自行車的車輪印。你掏出名片給我:“真抱歉,我來付幹洗費。”我看見上麵印著:殷暗月,*程序設計公司。“你是做程序設計的?”我抬頭問你,你比我高二十公分吧?我隻能平視到你的下巴。“是的,我是急著去幫朋友修電腦,所以這麼趕的。真是不好意思。”你很抱歉的說。“沒關係。路很滑我剛才也是心不在焉的。”你是真的很著急吧,臉上已經露出不耐煩。我突然想到,你一定經常被女孩子纏住搭訕以為我也是那樣就突然很生氣,說:“好的,我一定會找你要幹洗費的。”你點點頭,騎上車走了。你騎的很不穩,搖搖擺擺的樣子讓我忍不住想笑。無論如何,在這個元旦的飛雪的午後我終於遇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