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四“熱血”上頭,激憤之中一把提起腳下的機槍,隨手一把摜到疤瘌眼的腳下,低聲吼了起來,“疤瘌你想幹什麼?別忘了是皇軍給我們飯吃,你不好好打土匪,反倒破壞武器,你不想活了嗎?”
疤瘌眼與刀條臉早就用眼睛瞄著這個死心塌地的鬼子跟班,擔心這小子看出點什麼來,果然郭四不是白給的,愣是用眼一掃就弄明白發生的事情。
事情已經沒有回還的餘地了,刀條臉原本估計,打完這一仗無論是抗聯贏了還是抗聯退了,自己都有一點時間順手清理機槍,掩蓋怠戰的事實,沒想到郭四竄上來還這樣不開眼。
聽到郭四低吼,兩人不約而同“唰”的一下轉過身子,目露凶光盯住了這個心裏沒數的家夥。
郭四被嚇了一跳,看到疤瘌眼與刀條臉不善的目光,立刻意識到自己多嘴了,這種事怎麼好當場揭破?這種事應該悄悄的報告太君啊!郭四一邊向梯子邊退一邊結結巴巴的威脅:“你……你倆別過來,當心太君饒不了你們!”
郭四又犯了一個大錯誤,他實不該如此威脅別人,生死攸關的事情再出言不遜,結果可想而知。
疤瘌眼轉身、提槍、掉轉槍口,對準郭四“嗒嗒嗒……”一個長點射,瞬間打光剛剛按上的兩排子彈,幾個動作快如閃電一氣嗬成,間不容發將郭四從台上猛擊出去。
伴隨著郭四驚恐的慘叫聲,郭四砰的一聲撞破圍欄,身軀一個倒栽蔥飄下了高高的守望台。
刀條臉頓時鬆了一口氣,對著疤瘌眼抬了抬下巴,“他媽的郭四,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了,你說一個細皮嫩肉白白淨淨的學生,咋就不知道好歹呢?成天他媽的舔日本人屁股溝子,惡心不惡心?”
疤瘌眼點頭同意,拍著胸脯符合到:“就是,該死的家夥!咱倆長得醜,可心還是中國心,不像他,長得俊,心裏卻裝了一堆粑粑。”
春田看不到上邊發生的事情,郭四的屍體砰的一聲摔下來,將他的注意力引到了台頂上,春田急了,上邊的機槍響是響了,就是不見打死抗聯,自己最信任的郭四反倒從台上被打了下來。
“喂!喂!上邊的幹什麼?加強火力!”
春田隻能這樣狂吼,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避免失敗了。困獸猶鬥的春田撿起一支長槍猛然露出頭來射擊。
“來吧!來吧!為陛下而死,我雖死猶榮!……砰!……砰!”
春田的槍法頗準,第二發子彈就擊中了胡茂昌隊伍裏靠前的火箭筒手,火箭筒手捂著腹部趴臥在地。這支抗聯隊伍出現了第一個傷亡。
見火箭筒手負傷,胡茂昌哇哇叫了起來,“上啊!上啊!把那個彪子給我打成爛桃!”
憤怒的大叫聲傳出很遠,趴在地上的看臉戰士聞聲而起,蜂擁而上。其中有幾個與火箭筒手同屋住的戰士更是紅了眼睛似地撲了上去。
“砰!”,狙擊手迅速找到了目標,略一調整對準露出大半頭顱的春天開了槍,春田的腦袋像被擊碎的西瓜一樣破裂開來,身軀被子彈動能帶動,以誇張的身姿向後摔去,撲通一聲重重倒在木樁後。
守望台頂上疤瘌眼與刀條臉立即趴到了台上,動也不動。兩人後怕似的對望了一眼,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有見識”,沒有對準抗聯開槍。
春田一死,督促偽滿警察抵抗的力量消失了,本就忐忑不安的偽滿警察立刻迅速的行動起來,將槍支丟出掩體以示投降。
“抗聯的軍爺們別打啦!我們投降啦!”
衝上去的戰士們控製住了局勢,胡茂昌重新踏上雪板,風一樣的飄到了守望台底部。
看著自己眼前十幾個站成一排惴惴不安的偽滿警察,胡茂昌瞪了他們一眼,再沒有理他們。這些警察還算識相,沒有作出不可饒恕的抵抗行為,又主動投降,這種行為讓胡茂昌無法發泄因為火箭筒手負傷而積鬱起來的火氣。
偽警察們有兩架大型鐵爬犁,還有兩匹說得過去的騾子,這兩樣東西成了抗聯的戰利品。有戰士指揮著幾個偽警察向一架爬犁上搬運糧食、武器彈藥。另一架爬犁與一頭騾子則被火箭筒手的副手和一個小站士牽走,裝運已經昏迷的傷員奔向山裏。
一個戰士見還有幾個俘虜沒事幹,又望了望高大的守望台,靈機一動招呼幾個傻站著的偽警察對守望台搞破壞。
幾個人手登腳刨的想破壞結實高大的守望台,實在是勉為其難了。幾分鍾後,小戰士又從繳獲的武器裝備裏拿出兩枚手榴彈塞到了空隙中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