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手抿著嘴趴在地上,透過槍鏡平靜的望著守望台上的兩個偽滿警察,但他沉默了幾秒鍾卻沒有開槍。
胡茂昌忍不住用腳尖踢踢旁邊的狙擊手,焦急的斥道:“你幹什麼?快點開槍!”
狙擊手挨了踢,又猶豫了一下才扭回頭對著胡茂昌辯解道:“胡大隊,我看有點不對勁,按理說那挺機槍不應該這麼打,你看這子彈打在我們前前後後,就是不打我們,是不是……”
經狙擊手一提醒,胡茂昌也醒過味來,哎是呀!聽對麵的那挺機槍發射的頻率,開火的技巧上來判斷,這是一個老機槍手,第一個點射打在自己隊伍前十幾米,按理第二個點射就應該延伸到自己隊伍中間了,可這家夥卻把子彈射到隊伍邊緣上了,而不是順手再稍微抬高槍口一條線似的舔過來。難道是這個偽軍有意這麼做?
似乎是印證胡茂昌的判斷,幾發子彈噗噗打在隊伍左側,停了幾秒又有幾發子彈噗噗噗打在隊伍右側,就是不向隊伍中打。
對了!差不多就是這樣!胡茂昌改了命令,對著狙擊手又喊了一句,“警告他們一下,不過不要把他們打死了,我估摸著是像你說的那樣。”
狙擊手好像正在等這個命令,胡茂昌話音一落,狙擊手的槍就響了。
“劈!劈!”兩聲槍響過後,守望台上的疤瘌眼與刀條臉的棉帽頂部各中一槍,兩頂棉帽打著旋飛下了守望台。
疤瘌眼一縮脖子,臉都嚇白了,對著旁邊急速蹲伏的刀條臉吐著舌頭道:“唉呀媽呀!真準啊!”
刀條臉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來不及說話,伸出一個大拇指對著疤瘌眼晃了晃。
這兩人都曾目睹抗聯攻擊鐵驪縣日軍守備隊,見識過抗聯凶狠的作戰作風,惹惱了這幫軍爺,他們是真殺啊!除此之外,他們倆也是被抗聯放走的那批俘虜之一,當時也曾信誓旦旦對抗聯的長官保證過,再遇抗聯,迫不得已必須開槍的時候,會將槍打的不準,總之決不主動擊殺抗聯。
回過神來的刀條臉主意多一點,意識到如果總這樣作弊的話,等一下被土台底下的幾個鬼子發覺就不好了,那幾個鬼子可聰明的緊。
刀條臉蹲在台上,從鬆木縫隙中抓出一把黑土,不由分說楊到了九六機槍的漏鬥供彈處,疤瘌眼配合著緊扣扳機,“嗒嗒……哢!”
娘的!卡殼了!
疤瘌眼“無可奈何”的對著刀條臉攤了攤手。
默契的刀條臉對著下麵的眾人大驚小怪的喊叫起來:“太君!太君不好了,機槍卡住了,快把下麵那挺機槍拿上來。”
台上的機槍聲停了。蹲在一截木樁後麵的春田狐疑的向上望了望,正巧聽到刀條臉在喊叫什麼卡住了,還要把下麵的另一挺機槍拉上去,不禁暗罵晦氣,揮揮手命令郭四爬上去送槍。
郭四背著新機槍手忙腳亂的向守望台上爬。
胡茂昌已經趁這功夫爬了起來,率領著戰士們繼續逼近。戰士們踏著滑雪板如飛一樣急速衝近。胡茂昌這一小隊人功夫下得深,幾乎人人都能做到踏在疾馳的滑板上立姿射擊,當然若是這種射擊法,精度沒什麼保證,所以戰士們很少開槍,而是拉成散兵線向前,對著被半包圍的守望台不斷的施加著壓力。
臨近400米,鬼子和偽軍陸陸續續開了槍,胡茂昌帶著戰士重新臥倒。狙擊手異常沉穩,趴在一個地麵小凸起後麵,連連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