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大臣們無非也是照著規矩辦。”
司徒宏憂心道,“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辦法並不是沒有,隻要皇上肯那樣做,大臣們也是無話可說的。”
司徒宏抬眼望著他,“你有主意?你且說來聽聽。”
李仁貴上前幾步,臉上堆出幾縷諂媚的笑,他說,“那些大臣們無非就是揪著柳小姐的兩個把柄,其一,就是罪臣之女,其二,就是與懷王殿下之間的關係。皇上若是能去了柳小姐罪臣之女的身份,再為懷王殿下娶一名合他心意的妃子,這兩個問題不就都迎刃而解了麼。”
司徒宏仔細一想,覺得他所說的話不無道理,當時他被仇恨蒙蔽,對柳家的確也是做得過份了些,可是如今先皇駕崩,君王易主,想要翻案不是件容易的事,況且他登基時,曾經親口說過,柳義生之罪永不翻案。如今金口玉言,豈能朝令夕改。
司徒宏隻覺得心煩意亂,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
李仁貴又道,“其實奴才明白皇上的顧慮,給柳大人翻案之事雖不能由皇上親自提出,但是可以借由其他大臣之口,那麼皇上再提翻案一事不就能順利成章了麼?”
司徒宏點點頭,讚許地望著他,“沒有料到你竟能想得如此透澈,若是真能幫朕解決這個難題,你就是大功一件。”
“這個,奴才可不敢邀功。”
司徒宏也知這事不能急在一時,便隻好暫且放在一旁,從長計議了。
雎鳩宮內
柳容兒端坐在鳳椅上,她手中端著侍女送上來的香茶,放在唇邊細飲了一口,她目光一轉,落在了最在她身側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身上。
那中年男子便是柳容兒的舅父沈擎。
自從柳容兒被冊立為後以後,一度躍身為皇帝國舅的他甚是春風得意,別說是三品以下的小官,就算是朝中的一品大員,都得禮敬他三分。
前一個月前,中書令孫大人病逝,這一官職便空缺下來,朝中幾位要員一致推選沈擎,司徒宏也應允了,遂沈擎官拜中書令,正二品。
柳容兒望著他,柔聲道,“舅父,本宮的母親近來身體可好?”
沈擎回道,“姐姐住在臣的府上,娘娘盡可放心。”
柳容兒點點頭,神色微微鬆動,“這樣也好,若是有機會,就帶母親一同進宮來吧,本宮也很久沒見她了,甚是想念。”
沈擎點頭應承,他放下茶具,望著她,目光沉穩幹練,他說,“娘娘,進入宮的秀女其中不乏宗親貴女,以防來日她們得寵扶搖直上,娘娘可要先做準備啊。”
“這個是自然,隻是本宮在後宮之中一人勢均力敵,總有些力不從心。”
“娘娘可以從秀女之中擇選盟友,隻要那人身後沒有家族勢力,倒是可以為你所用。”
柳容兒暗自尋思,也覺得沈擎之語甚是有理,如今她雖貴為後宮之主,然而沒有子嗣,又不得司徒宏的寵愛,難保他日不生變故,如今她要做的是未雨綢繆,在後起之秀中扶植自己的勢力,鞏固自己的地位不變。
一想到這一條路上的艱辛,她不禁頹然歎息,“舅父,朝中之事就有勞你了。”
“這個臣自由分寸,皇上要想納柳凝兒為妃,那些大臣是不會同意的,聽說近來皇上又動起了為柳義生翻案的心思,可見皇上對柳凝兒用情之深。”
一想到柳凝兒,柳容兒便恨得咬牙切齒,明明那麼多次,她險些就要扳倒這個攔在麵前的這個絆腳石,可是每一次都被她僥幸逃離一難,不僅如此,司徒宏對她的寵愛一日更甚一日。
這個柳凝兒一日不除,她這個後位就一日坐不安穩。
“舅父,你放心,柳凝兒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其實留她在皇上身邊一陣子也不是一件壞事,她如此得寵,即使你不動手,那些新入宮的,年輕氣盛的小主也會替你動手的,至於娘娘現下最要緊的是想辦法為皇上生個皇子,這樣,即使將來那些女人再得寵,也不會危及你的地位。”
說起此事,柳容兒麵露難色,她不是不想懷上司徒宏的孩子,可是他每個月來雎鳩宮不過一兩次,哪裏有這麼容易懷上孩子。
到了最後,她隻能訕訕地,含糊其辭地將這事掩蓋下去。
沈擎走後,柳容兒疲憊地躺在床榻上小憩,這時,輕眉形色匆匆地跑進大殿。
柳容兒站起身來,開口問道,“什麼事讓你如此慌張?”
“娘娘,皇上方才下旨封柳凝兒為禦前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