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人,阿黃還是老規矩出門辦事,紅袖當然也不在,小保姆事先請了假。
我將老白推回屋,將他安頓好,趕緊去做飯。沒時間傷心,也沒時間自怨自艾,飯總是要吃的,我可以賭氣,但是老白不可以。
也不知道這頓飯我是怎麼做出來的,我心煩意亂的象隻沒頭的蒼蠅,在廚房裏不停地亂轉,翻箱倒櫃,鍋碗叮當摔了幾個,扁了幾個,丟三落四放了油才發現菜沒切,菜下了鍋卻發現火沒有開,油鹽糖醋記不清放過沒有,還是放了二遍。
這樣亂糟糟地忙了一通,最終四菜一湯還是擺上了桌。
我將老白推到餐桌邊,“老白,我們要吃飯了,今天我做了四菜一湯,夠豐盛吧。我是不是越來越能幹了?”我一邊說著一邊給老白係上餐兜,然後坐下盛了碗飯,揣起碗準備給老白喂飯,這個時候門一響,淩朗軒推門走了進來。
淩朗軒一眼看到坐在桌邊的我,笑了笑,沒事人一樣,徑自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萊往嘴裏就送,邊吃邊嘟囔道:“回來的真是時候,真好趕上開飯。”
他的話尾被塞進嘴裏的萊噎了一下,他直起身斜眼用怪異的目光瞅了我一眼,然後,他將飯桌上的萊全部嚐了一遍,表情各異,最後,他放下筷子笑眯眯的看著我道:“你先把碗放下來吧。”
我看了一眼手中依舊揣著的碗,沒有動。淩朗軒見我沒有反映,一伸手將我手中的碗接過,放在桌上,“我給你們重新做去。”說著淩朗軒站起身往廚房裏走,一會兒就聽見他在廚房裏大驚小怪的叫道:“呀,這廚房怎麼像被人打劫了一樣?”“刀在哪裏?蔻兒,你把刀放在哪兒了,抹布也不見了?”
我有些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剛才是發生了什麼嗎,還是什麼都沒發生?我是不是又得把索菲亞張的問題自己消化掉,不,不行,我不願意,死也要死個明白,我不要這樣不清不楚的感情,今天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蔻兒,快進來幫我一下吧。好多東西都不見了。”淩朗軒站在廚房門口一臉無辜地道。
猛聽到他這樣說,我下意識的站起身往廚房走去,才走了兩步,我地回過神來,我應該還在生氣中,為什麼還要聽他的話,我氣自己的聽話,硬生生的收住腳,我停在原地,撅著嘴瞅著他。
淩朗軒站在門口等我,看我停下來,不肯再往前走,他摸摸頭一笑上前一步,攬住我的肩:“快點呀,老白還等著吃飯呢。”一邊說一邊把我往裏拉。
我用力想晃開他的手,扭著身體,敵不過他的力氣,慌亂中用手一把拽住了廚房的門,大聲的說:“我不進去。我不要進去。”
“你說你們是怎麼回事?”
淩朗軒鬆開手,看一眼叉手而立,怒氣衝衝地我,又看一眼亂七八糟的廚房,他長長出了口氣,笑意漸漸盈滿他的眼。
“你不要笑,你要說清楚,你這是怎麼回事,別像沒事人一樣,就這麼,這麼著,你就回來了?哼!” 我偏頭不去看零亂的廚房,瞪著淩朗軒怒道,我感覺到我的臉由於生氣和憤怒溫度陡升。
淩朗軒的笑意似水破堤而出,他走上前一把擁住了我:“蔻兒,我喜歡你這樣和我說話。我今天真的很高興。”
“我不高興!”我在他的懷裏奮力的掙紮道。
“就因為你不高興所以我才高興。”他不管我的掙紮,擁得更緊。
“你有毛病呀你。”淩朗軒的手勁非常的大,我感覺自己有些徒勞,掙紮不開,索性放棄,任他抱著。
“剛剛在醫院,你不啃一聲就自己一個人走掉,知道我多生氣?”淩朗軒將頭埋在我的發間。
“生氣?你生氣?我才該生氣呢!”我的臉埋在他的胸前,嗡聲道:
“你真是把我嚇了一跳,剛剛我回來,推開門看見你像個沒事人一樣坐著,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不過我把你做那一桌糟糕的東西嚐了一遍後,我就明白了。”他湊近我的耳朵小聲的道:
“你明白了什麼?”
“你在吃醋。吃索菲的醋。”
“你!你,你。”,我你了個半天也沒理出個所以然來,他還有臉說我,我猛然一抬頭道“我是吃醋,怎麼啦?”我大聲咆哮道,然後用手捂著腦殼,剛剛用力過大,撞上他的下巴,吃痛狠。
“你不想說就算了,”
我控製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用有些發抖的聲音又道:“我不想再這樣下去,我太累了,你不會明白,不停的放棄,不停的原諒,不停的自己說服自己有多累,你不想說就別說,我不會為難你。”
“哎,蔻兒,你得讓我把話說完呀。”
“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不想知道!”
“真的生氣了?別生氣,對不起,是我不好。” 淩朗軒拉住我的手。
“沒什麼好不好的,不管有什麼事都不肯告訴我,你不願意改,不願意為我改,哪怕一點點,你不願意做的事,怎麼能叫錯呢?” 我發覺自己說這話時連腳筋都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