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朗軒悄無聲息的已經站在我的麵前,他替我擦去淚水,輕輕擁住了我,而後輕聲說,“不是說好了嗎,不要背著我哭。”我無言以對。
“對不起,蔻兒,我競沒有範西嘉了解你。我早該對你說清楚的,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為什麼你不問我呢?”淩朗地的聲音略微有些沉悶。
“我在等你,等你想說的時候,你會告訴我的。”
“可是我希望你問,不要對我太好,太嬌縱著我,這樣會把我寵壞的。如果你什麼都不問,我會認為,你什麼都不想知道,對我的一切你都不想知道。”
“不是的,我想問,可是你總是很忙,而且我總認為我應該相信你的,因為我要求你同樣的相信我。還有我有一點兒害怕。”
“害怕什麼?”
我看著淩朗軒的眼睛,緊緊的抱住了他道:“爺爺告訴我,不論今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要害怕自己看到的東西,可是我總是做不到,我就是害怕問了以後,我更本無法去麵對。我真的是害怕。我現在已經能體會到你當時的感覺,我能體會到你聽到淩爺爺病情時的心情,明白了你為什麼會那樣的認真,發那樣大的火。我明白了,我還明白了自己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堅強,我真的害怕,真的很擔心,我更害怕的是沒有你。我一樣都不想麵對。”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是泣不成聲。
淩朗軒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擁著我,一動不動,好半天,才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再也不會了。”
然而世上的事,並不是因為自己不願意麵對就不會發生,我擔心的事還是平靜的發生了,爺爺的身體每況愈下,雖然每一個人包括爺爺自己都表現出樂觀,輕鬆,但是都不能掩飾其後那些真實的,冰冷的事實。
自從上回那件事後,淩朗軒常常陪在我的身邊,爺爺每每看到我們倆都會精神很好,雖然和我們說話還是費力氣,但他願意聽我們說話,看著我們坐在他的身邊說話。常常我會靠著淩朗軒,倆人一起坐在病塌前看著爺爺入睡。一切都很安靜,很寧靜,我想讓時間停止下來。然而時間很平靜的悄悄流逝。
一天,爺爺說想回葉園。
我笑著對爺爺說: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和淩朗軒結婚,我在鄰近的小紅村安置了一個小園子,和葉園差不多,我們以後會以花為生,一切都照著葉園的擺設,可是我以前太懶散,心有餘而力不足,弄成了個四不像,問爺爺可想去我們那裏小住,並幫我設計一下園子。
爺爺聽了這話很開心,說我們立即就走。半天又道,讓老白、阿黃和優優他們也一起去吧,我說那當然。他們已經先一步已在那裏忙了一陣了。
爺爺把小紅村的園子當作了我未來的家,像是要給我置辦一件像樣的嫁妝,爺爺細心的每一件事都要親自過問,甚至花園裏的一塊磚,一粒石子。每一個人在爺爺的指揮下忙碌著。沒有一個人提到起葉園。
我拚命的幹活,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辦好每一件爺爺交給我的事情。因為我知道我除了做之外,不知道還能幹什麼,而也隻有這樣拚命的做才能讓我沒有空餘的時間去胡思亂想。
然而爺爺一天比一天的衰弱,一天比一天的沒有精神。
終於有一天,爺爺對我說他想去看看葉園。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好的,爺爺,我們明天一早就去,今天晚上早一點兒睡,明天一早就去,好嗎?”在眾人的沉默中我回答爺爺道。
站在小土坡上,坡下和遠處,原先鬱鬱蔥蔥繁花似景大小的花圃,錯落有致青磚黛瓦院落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闊廢墟,不久以後,這裏就會鋪上專用草坪,這裏會被圍起來,成為社會精英門的休閑高爾夫球場。
範西嘉贏了,他成功的收購了這一片土地,而我則隻能用強製搬遷的錢租下了現在的花圃,本來爺爺留給我的夢的園子,在一夜之間被夷為平地。
不變的是這山,陽光依舊,不變的是那靜靜地湖水,依舊像一顆情人的眼淚,空氣依舊清新,風撩起我們的頭發,所有的人眼中都有一些晶晶亮的東西,沒有人說話。
“爺爺,我知道葉園是你一生的驕傲,你希望它能從你的手上完整的傳給我,再從我的手下一代代傳下去,讓這些美麗的生命能代代的相傳,生生不息。爺爺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做什麼事都馬虎粗心,不盡心了。我會努力的,我會重建一個我們的葉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