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垂下眼眸苦澀低念:“更何況,是在這個渾濁不堪、讓我一次又一次遍地鱗傷的世界。”

重要的是,原來一切禍事皆因她起,所有的悲劇都來自於她的任性,她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個禍害,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害死一群真心對她好的人。

她的心很痛,好難過,她也知道林依丹的時代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時代,甚至比司徒妙芙的時代來得更加可怕。

所以,她不想再當什麼紅顏禍水,更不想再傷害任何一個喜歡愛護自己的人。

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她從不出現。

“皇後娘娘也知道現在朝政荒廢,汙濁不堪?”遊弋宏義憤填膺問道。

話音剛落,就有一大群侍衛衝上來將他倆包圍了,隨後兩排挑著燈籠的太監走來,後麵還跟著柔苣。

柔苣走上前來冷聲譏誚:“喲,皇後娘娘突然失蹤,奴婢失了心魂,還以為誰膽大包天劫走了皇後娘娘,不惜驚動陛下派遣侍衛四處尋找,原來是跟男人廝混來了!”

“你別含血噴人!”遊弋宏忙上前一步淩厲斥責,“皇後娘娘的清譽豈是你區區一個奴婢能汙蔑的!”

“皇上駕到!蘭貴妃到!”

話音未落,司徒靖軒就從人群後走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冷豔嬌媚的女子,司徒靖軒盯著臉色慘白的蔣夢涵冷聲斥責:“恬不知恥的賤人,竟敢跟男人在這幽會!”

遊弋宏皺了皺眉頭忙上前拱手拜了拜解釋:“請陛下明鑒,下官跟皇後娘娘絕無苟且之事!”

“哥哥。”司徒靖軒身邊的妃子驚訝低念了一聲,嫵媚的柳眉稍微蹙緊。

“國舅?”司徒靖軒也微吃一驚,這下他才知道原來跟“林依丹”“私通”的是遊弋宏。

遊弋宏的妹妹,遊心蘭扶著司徒靖軒的手臂驚訝問道:“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回陛下、貴妃,”遊弋宏拱手說道,“今晚是下官當值,剛輪值完畢,準備出宮,就遇到皇後,下官才行了一個禮,侍衛們就來了。若陛下不相信,可以到翰林院詢問。”

“愛卿的話,朕怎麼會懷疑?”司徒靖軒笑笑反問。

遊心蘭流轉眼眸看著司徒靖軒泛起瑩瑩淚光委屈說道:“陛下,皇後娘娘一直厭惡臣妾,現在又故意招惹臣妾的哥哥,莫非故意為難我們遊家不成?”

司徒靖軒聽到嬌滴滴的話語,深眸凝滿了疼惜,他又忙轉向蔣夢涵斥責:“你這賤人死性不改,害死朕的靈淑妃,現在又來謀害朕的蘭兒!”

蔣夢涵看了看裝模作樣的遊心蘭,她是遊弋宏的妹妹,這兄妹倆的心性也差太遠了,但是,這都與她無關,她隻是一個一心求死的人罷了。

蔣夢涵沒有理會他的話,拖著懸浮的腳步轉身走去。

遊心蘭皺了皺柳眉忙搖著司徒靖軒的手臂說道:“陛下你看,她竟敢漠視你!”

“林——依——丹!你給朕站住!”司徒靖軒淩厲吆喝,蔣夢涵隻覺眼前的景物在模糊移動,司徒靖軒陰沉著臉冷冷說道,“你再走一步,朕馬上把安福壽的皮給剝了!”

蔣夢涵頓時止住腳步,對了,在這個世界上她還有安福壽,她欠他太多了,一次都沒有還過。

剛才還聽見那個宮女說,他正因為自己在受刑。

“你想怎樣?”蔣夢涵沒有回頭輕吸了一口氣問道。

司徒靖軒轉向遊心蘭討好問道:“愛妃,你想怎樣處置她?”

“她是皇後,臣妾怎敢處置她。”遊心蘭故作生氣推了司徒靖軒一把,繼而背過身去慍悶說道,“陛下故意為難臣妾,臣妾以後不管你了。”

“生氣呢?”司徒靖軒在她耳邊呢喃一聲,又轉過去盯著蔣夢涵的背影說道,“你跪下,爬到朕跟前!”

“陛下……”遊弋宏皺緊眉頭忙勸說,“皇後乃一國之母,不可……”

“愛卿不必多言,這是朕的決定。”司徒靖軒淩厲說道,他又盯著蔣夢涵的背影說道,“朕要你馬上爬到朕的跟前,否則你就拿安福壽的一層皮當椅墊!”

蔣夢涵眸光微微皺縮,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抬起的手心接住紛揚而下的雪花——對不起,我的司徒南風不允許我在別人麵前受辱,他雖然走了,但是,我仍需好好保護自己。除非,我自辱。自辱,但也是在司徒南風麵前,絕對不會討好他人。

“你沒聽到朕的話嗎?”司徒靖軒不耐煩責問。

蔣夢涵緩慢轉過身來睨了他一眼,司徒靖軒微縮眸光,遊心蘭輕輕推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