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換一個條件。”蔣夢涵無奈說道。

“嗯,”裴羿青點點頭說,“既然你當了皇帝,我應該可以無恥一點當你的皇後,但是……”

裴羿青停了停冷聲說道:“我現在隻想要為我的兄弟報仇,既然公主沒這意思,我先行告辭。”

裴羿青一臉不在乎走去,遊弋宏急步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說:“羿青,這是不同一般,不是用來兒戲的!裴家一門忠烈……”

“別跟我說什麼裴家!”裴羿青甩開他的手憤懣叱喝,他轉過身來紅著眼圈冷笑說道,“我從來沒被裴家承認過,我隻是一個野種!我裴羿青是裴羿青,跟他們裴家沒有丁點關係!他們要效忠是他們的事情,不要扯到我身上!要我交出聖旨,沒問題,還是那句話,把水君愁的人頭交出來!”

“隻要交出我的人頭,你就肯把聖旨拿出來?咳……”負傷的水君愁突然從簾後走出來,安福壽隨後攙扶著他。

“你怎麼出來了?”蔣夢涵急忙走上去扶著他問。

“我沒事。”水君愁微弱道了句,又轉向裴羿青問,“聖旨真的在你身上?”

“那還有假?”裴羿青冷睨了一眼水君愁側過身去戲謔,“看你這模樣也快跟閻王拜把子了,用你這狗頭換可登至尊之位的聖旨,還有點不值得。”

“好。”水君愁吐了一個字,蔣夢涵忙抓住他的手肘,他將她摟在懷裏再轉向裴羿青說,“我把人頭給你。”

裴羿青略帶愕然扭頭看了看他,蔣夢涵蹩蹙眉心連忙說道:“不可以!水君愁,這沒你的事情,趕緊回去養傷!安爺爺,帶他回眺夢苑!”

水君愁暗暗向後睨了安福壽一眼,安福壽猶豫了一下然後從衣袖裏抽出匕首疾快往水君愁的脖子刺去,遊弋宏猛地吃了一驚。

“安爺爺不要!”蔣夢涵大喊一聲踮起雙腳箍住水君愁的脖子,繼而伶俐疾旋。

安福壽差一點就刺進了她的後頸,急切邁前的一步裴羿青又忙到退一步。

“安爺爺你做什麼?”蔣夢涵憤懣拍掉他的匕首責備,“誰準許你動他?”

安福壽低下頭去不語,水君愁輕歎了一口氣說:“是我的主意,我已經活不長了,如果……”

“不準說!我不準你說!”蔣夢涵伏在他懷裏哽咽大喊,“我說了,你的命是我的!我不準你擅自帶走!你聽到了沒,我是公主,這是命令!你必須遵從!”

“傻丫頭。”水君愁苦澀笑了笑,又輕撫著她的後腦低念,“你什麼時候也這麼霸道了?”

他滿帶溫柔地把她的頭摁在自己的懷裏,繼而伸出手給安福壽示意,安福壽愣了愣小心翼翼把匕首撿給他。

裴羿青和遊弋宏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向水君愁脖子靠近的匕首。

匕首剛要刺進去的時候,伏在他懷裏的蔣夢涵冷冷低念:“水君愁。如果你死了,我會跟著你一塊去。失去了他,我的世界是灰色的,再失去你,我什麼都看不見了。你下手,我隨後。”

“我已經重傷不治,你又何苦?”水君愁低念著又使勁咳嗽起來。

裴羿青慍悶背過身去冷聲說道:“小公主,當皇者,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你該不會舍不得區區一個病得要死的男人。”

“我是舍不得他,如何?”蔣夢涵緩慢轉過身來冷冷問道。

裴羿青側身看了她一眼,蔣夢涵握住水君愁的手心鄭重說道:“我要當皇帝,不是為了享樂,而是為了保護我所重視的人。如果我要用他們的生命才得到這一切,我當這個皇帝有什麼用?”

裴羿青看著她這個認真而又沈靜的模樣頓時說不上話來,遊弋宏凝視著她不覺微微一笑。

“你滾,我不需要你的幫助。”蔣夢涵盯著裴羿青一字一頓說道,“要不要當皇與你無關,能不能當皇,看我自己的實力。”

“你!”裴羿青忿忿盯了她一眼。

“公主……”丁漢幾步走近前來說道,“外麵有一個人求見。”

“今天是怎麼呢?”安福壽皺緊眉頭低念,“門檻都快被踩爛了。”

隨後,一個身披黑袍的彪形男子急步走進來,還沒站穩腳跟,他就拂袖向蔣夢涵單膝跪下恭敬宣喊:“末將秦風,拜見公主!”

“秦風?”遊弋宏不可思議道了兩個字。

秦風是裴家軍最得意的將領,深得裴大將軍的信任,而且喋血悍馬,立過不少大功勞。

但七年前的滅門屠殺,他一家也應該命喪火場了。

“定國公,別來無恙!”秦風抬起頭來,一副器宇軒昂的模樣,驟眼一看就察覺其異於常人的大將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