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我們再呆下去,恐怕也要受其害。”林輝岸看了看洞口,知道其中支撐不了多久,便先喊了手下往外退。
“李秉承,你還不快隨我們出來,難道想死在裏麵?”柳承笙朝裏麵大喊,可卻沒有得到李秉承的回應,他還是悲愴捶地歎氣中,似乎並不記得自己所處環境了。
“別管他了,我們先逃。”林輝岸看洞口即刻便要陷了下來,拉著柳承笙就往外扯,等他們一出外邊,就看見裏麵塌陷了下來,未出來的人都被埋在了裏邊。
“沒想到李秉承方才已經瘋癲成那樣,竟然連自己性命也不要了。”林輝岸出來還在感慨,誰會想到權傾一時的李秉承會落到如此境地。
“他的性命早已給了心魔,他的心魔在進這個洞內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柳承笙想到壁畫內容,喃喃自語道。
“什麼意思?”林輝岸自然是不解,卻未得到柳承笙回複。
“先讓手下清理一下屍首吧,有活口就帶回去。”柳承笙看到壁畫的時候,就知道了先帝所指的寶藏就是它,開朝的曆史需要每個帝皇謹記心中,不論何時都不能怠慢,這種寶藏並不是指物質,而是精神。
想必李秉承在找尋一圈後,再回到壁畫那處時也想到了這點,隻是不願相信他所為皆是一場空,才會一刀刀劃向他心裏的虛妄。
林家和柳家算是結束了這場紛爭,帶著李秉承的屍首便回了宮裏回複聖命。
此時正由林複隱擔任皇上太傅,也兼任輔助一事。因為李秉承負罪的原因,林渠之因功任職,打破了前任女皇下令他不可為官的詔令,一下便滿足了林渠之為國施展抱負的願望。
而葉芷因為和柳家,林家熟悉的原因,又算是丁諾信件的傳送人,便也隨他們進了宮,準備論功行賞。
見小皇帝之前,葉芷本還有生怯,也不知這“新上任”的皇帝是個什麼脾氣,可別又遺傳了他母親的性子,對人生冷。
但一見到那皇帝時,葉芷和小皇帝都吃了一驚。
“是你?”
“你進宮了?”
林複隱站在一邊,看他們兩人相識的樣子,生怕在朝臣前壞了規矩,咳了兩聲說道:“不如先賞完葉姑娘再說他事吧。”
葉芷心裏也滿是狐疑,上回在宮裏撞見還被她“誤傷”的那個孩子,竟然是女皇的兒子,現在還當上了皇帝,希望他忘了那檔子事,別怪罪他就好。
皇上孩子心性,但卻很聽林複隱的話,便照著先前的要求,一一賞過了柳家林家之後,下了朝才和葉芷“舊敘”了一番。
朱家翻案後的好些日子,京城就像一灘池水釋放了猛獸,引起軒然大波,泛起巨瀾,而很快,甚至遙遠的吉星鎮,都已然知曉此事。
這世界上,隻要有人的地方,消息便會控製不住的飛速流傳,上至達官貴族,下至街邊乞丐,對此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醉香樓一樓大廳,說書人醒木震天一響,“要說這一家,世代絕活傳男不傳女。女娃娃為傳承絕活,不得不心狠手辣,親手將自己的弟弟投喂了餓狼去,家中隻剩一女,大家夥說,這絕活是傳好,還是不傳好呢?”
葉芷途經醉香樓門前,腳步頓時滯住,眉頭不由緊了幾分,目光朝裏一瞥,灰布衣裳的說書人唾沫橫飛,正講的興起,周遭若多閑來無事的人聽著,這個聽似普通的故事。
葉芷很明白,女皇的時代,終究成了百姓話裏的談資,甚至是笑柄。什麼世代絕活,說的不過是皇位而已!什麼女娃娃,說的正是女皇本人!什麼親手將弟弟投喂了餓狼去,大概女皇弑弟的形象再也抹不去了!
葉芷望著淺藍的天,心情有些悲涼,她不明白,以這樣殘忍的方式去解決一個時代,是好是壞?
“最後這世代絕活還是傳入了女娃娃的手裏……”說書人的故事還在繼續,引來了眾多看客,誰也不是傻子,誰都知道,這個故事講的是誰,但人們就喜歡以這樣的方式,去告別女皇的時代。
葉芷無奈淺笑,準備踱步離開,而目光順及遠處,她瞧見桃花樹下,白衣少年正負手等著她,此刻天氣尚好,一切都那麼的剛剛好,她莞爾一笑,腳步不自覺的加快,奔向那人去。
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會站在柳承笙的身後,支持他所做的一切,這就是她要做的事情,其他的,都撇去腦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