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頓飯吃得很愉快,可更愉快的是飯後和珊姐散步的時光。
我們走在林蔭道上,聽鳥兒清脆的歌聲,觀池塘鯉魚鬧波,踏著石板路,感受著難得的閑散自在。柳枝在柔和的春風下隨風飄搖著,空氣好像也是清澈的透明的,透露出的是讓人沉醉的清新。
我們從小學走到中學,從圖書館走到電影院,再從小吃街走到服裝城,然後,繞到城郊的小河邊。
夕陽西下,看太陽慢慢的從山邊落下去,在小河旁,一些婦女正聊著天,洗著衣服,在淡淡的夕陽的映襯下,她們臉上散發出最純樸的微笑。其實,我有些不解,她們為什麼不在家用洗衣機,而喜歡跑這來,就連玉林姐也是,我分明看到她家電器俱全。可是,當聽到那東家長李家短的熱鬧爭論,我才明白,這樣快樂八卦的情景,一個人在家可是沒辦法上演的。
小河邊有一個兩層樓房,上麵爬滿了爬山虎,隻不過是一邊密集,一邊稀疏,她們伴著輕輕的風聲,有節奏的舞蹈。屋簷下還掛著幾串曬幹的紅辣椒,房前屋後還種著向日葵,離屋子幾十米的地方有一個池塘。
這是誰家啊?好特別的樣子。
我正好奇呢,珊姐卻說,那是第一個寫情書給我的女孩子的家,問我要不要進去看看。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想我還是明智地決定回家。
家裏頭沒有電,我們帶了很多蠟燭回去,然後用玉林姐不知道哪弄來的收音機放音樂。玉林姐最後還是在天全黑下來前回了家,說是不想當電燈泡。
本來蠟燭是浪漫的象征,可是我們在大廳的地上用蠟燭排成了個五角星的形狀,當天暗下來的時候,搞得跟弄什麼宗教儀式一樣,有點讓人害怕。
我直覺地想到《達芬奇密碼》,珊姐卻興致勃勃地說要講鬼故事。
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沒有鬼,我既希望有,又希望沒有。如果有,那麼死後的人似乎隻是以另一個形態存在,如果沒有,一了百了,人活著似乎都很累。
我的阻攔,沒用擋住珊姐的嘴巴。她從吸血鬼講到狼人,從狼人講到僵屍,從僵屍講到幽靈。。。。。。也不知道她腦子裏怎麼那麼多這種故事。
雖然我是男子漢,但我必須承認,我害怕了。
珊姐一臉早料到的表情,捧著肚子哈哈大笑,她嘲笑我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膽小。她說,小時候的我如果不肯睡覺,隻要跟我說大灰狼會來吃不睡覺的小朋友,我就會乖乖睡覺,再也不鬧。
也許是這些蠟燭勾起了珊姐的回憶,她說,以前她最喜歡過年。因為,不僅有好吃好玩的,還有漂亮的新衣服。而且,家裏總會點著一對高高的紅蠟燭。在鞭炮聲中,那年過的啊又熱鬧又喜慶。而且,她還說,我小時候很乖,愛幹淨,卻總被她逼去撿爆竹響後那些還沒有爆破的單個爆竹,回來用香點燃裏麵的火藥,看那綻放的小小煙花。有時候呢,還會將爆竹仍到池塘,炸出水注;將爆竹放到泥巴裏,炸得泥星四濺。還有放到竹桶裏,等等。
如果珊姐不說,我還真不知道珊姐還有這樣的一麵。我原以為珊姐總是那麼美麗優雅,偶爾還泛著天真可愛。
越是聽多了關於以前的話題,我越是覺得自己遺失的是很寶貴很寶貴的東西。我想找回它,可是該怎麼找呢?
是不是那時的我讓珊姐傷心了,上天才懲罰我,收走了我的美麗回憶?
奇怪的是,聽故事的人還沒有睡,說故事的人卻自己先睡著了。我沒有把她抱回樓上屬於她的房間,而是輕輕地將她的頭靠在我的腿上,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居然感到莫名的安心和幸福。
即使預見了第二天的腰酸背痛,雙腿麻木,我也不舍得變換姿勢,我似乎很久都沒有看見睡著了的珊姐了呢。
我又想起了那首《睡美人》。
“花叢中曾有個睡美人
她許願睡去直到真愛到來時分
花一天天開,一年年落
滄海桑田,不變的是她不老的紅顏
當神的足跡指引我在輪回裏穿行
靠近你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宿命裏我是否是你的王子
可以喚醒你為愛等待的香魂
聽說過花叢中曾有個睡美人
她許願睡去直到真愛到來時分
花一天天開,一年年落
日月交替,不變的是她為愛等待的執著
當丘比特的神箭穿過我的心髒
我仿佛看到你為愛等待的孤寂
如果我注定是你等的那個人
你可願意為我睜開雙眸”
這首歌是我新專輯的主打,也是要送給珊姐的禮物。可是,對於這首歌的感情,當時還沒有那麼深的感覺。在這一刻,我似乎看到了寫歌時的自己,體會到那份想守護“睡美人”的心情。
珊姐,你會喜歡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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