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溫柔一笑:“這步搖太好看,我看呆了而已,從來沒見過這麼珍貴的首飾呢我。哦,對了,今晚啟公子的出場很是成功,媽媽已經允許你不用接客,專門伺候公子了。”
“伺候啟?”白狸皺眉,嘴角歪著很是不屑:“那黑狗……”
粉黛眼睛直盯著她:“狸妹,你與啟公子是什麼關係啊。”
白狸抓頭想了想,沒細想其中內涵,誠實道:“我也不知道,我家人避難去了,他是父親囑咐來保護我的。可路費沒了,隻好來這裏打工賺路費。”
“哪去賺路費不好,偏來這裏。”粉黛笑笑,移開了視線:“這麼說,他是你的保鏢?”
白狸不知如何回答,隻得打著哈哈說:“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你真幸運。”粉黛冒出這麼一句話。
白狸愣了下:“幸運?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啊……”
粉黛隻得用笑搪塞:“我隨便說說的,我隻是覺得,有個這麼漂亮的人在旁邊,一定感覺很好。”
白狸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狀態:“是嗎?有美人在旁邊,就要感覺很好?”
“對於我而言,我就覺得很滿足了。”
“那不一定。”白狸隨意說道:“父親曾說過,人是貪婪的,當一個人說滿足的時候,那他一定會產生更大的滿足點。”
粉黛一臉迷茫:“什麼叫更大的滿足點。”
白狸搖頭晃腦:“我也不知,他說這話的時候說了好多文縐縐的話,我也就沒聽下去了。”
粉黛羨慕:“看來你家族還算富裕,能讀些書。”
無視她的羨慕,白狸訴苦道:“讀書有什麼好的,坐那裏一下午真受不住。”
“你當真幸運。”粉黛又強調了一遍。
白狸隻得笑笑:“或許吧。”
家人都去避難,隻留自己一個人。
算是幸運嗎?
每逢睡前,她都要拿出那包裹,數數父親給的錢和那三個包裹。
即便啟說沒錢了,要賺錢,她也沒舍得把這些拿出來。
那些東西上麵,似乎還殘留著父親的味道。
她緊緊抱著,忍著沒讓眼淚留下來。
父親,母親,小葵,阿伍,我每晚都在想你們,你們可還好?
“阿嚏!”正在看著《異事錄》的白葵打了個噴嚏,驚得在旁做針線活的趙瑤一震:“小葵,莫著涼了。”
看著母親溫柔的臉,白葵抑住還想打的噴嚏,點頭,乖巧道:“女兒知道。”
趙瑤點頭,望向窗外的天空。
他們如今住在石洞之中,有天然螢石做光源,加上山中眾精怪的照顧,倒也過得愜意。
不知……阿狸現在怎麼樣了。她擔憂地看被高大樹木遮掩住,分成一塊塊的月。她不算白家人,自然不怕那預言,幾次想出山探望白狸,都被白韋駁回。
“依你性子,隻怕會將阿狸帶回,那豈不是白費我先前一番打算。”白韋說。
他們不知白狸膽大好奇心重到已離開鳳倉,準備周遊眾國,現還打算混入唯國皇宮玩玩。
而白伍,日日吵著要出去尋白狸,白虎隻得日日守在他旁邊以防他胡鬧。
白薔總安靜地坐在角落,賞花、賞草,賞天、賞地,將整座山都賞了一遍又一遍。
白韋時常站在開闊的地方,望天觀星。
近日,他亦見到了邊緣微有血色的月。
皺眉,他默不作聲尋了白虎,指了指月。
白虎臉色大變。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白韋感慨道:“看來,又要百姓遭殃了。”
“亂世出英雄。”白虎說:“我該出去了,得看看這世界怎麼亂的,何時能歸一。”
“也好,我不方便出去,你出去見了,回來講給我聽吧。順便……”
“我知,阿狸我也是看著長大的,我會照顧好她的。”
“多謝。”他隻得送此二字,給多年的摯友。
兩人對視,心照不宣。
人,就是因有牽掛而強大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