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氣質上,兩者就更不能比了……
她撇嘴想到嫵媚的啟,有些嫌棄:啟狗,你氣質如果有這人一半好,那你就真的天下無雙了。
蒼楓看著麵前的女孩不時變換表情,不由被逗樂了,耐心站在那,等她回神。
白狸終胡思亂想完了,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我想別處去了,隻能怪你太好看了。”
蒼楓依舊笑如春風:“我可沒裏頭那個好看。”
白狸撓撓頭,想了半響,發現他說的確實沒錯,隻得安慰道:“但你看上去像個男的。”
“……”蒼楓略有些驚愕她的回答,很快笑得更加燦爛:“娃娃你真有意思。”
“啊?娃娃?”白狸有些不滿:“我都十四了。”
“哦?”蒼楓打量了她一番:“但你看上去像個娃娃。”
白狸聽著他用同樣的句子反駁回來,明明該生氣的,卻噗哧笑了出來:“哈,哈,你也很有意思啊。”
蒼楓隻得微笑回應。
“你笑的時候,給我感覺像春風。”白狸說:“但很奇怪,那就像是春回大地的風,明明知道那該是暖的,卻莫名還是覺得冷颼颼。”
蒼楓聽到,再次愕然,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卻收了回去,快得白狸都未曾發覺。他依舊笑著,但已沒了感情:“是嗎?”
白狸打了個抖索,好似被月色冷到了:“好冷啊。”
蒼楓猶豫了下,解下了披風,將尚有餘溫的它披住了白狸,細細係上了絲帶:“女孩該多穿些。”
白狸望著他係好的結,呆呆地說了句:“君下結。”
蒼楓似乎沒聽清,隨口問了句:“什麼?”
白狸卻在這時回過神來,笑嘻嘻道:“我說,蝦米結。”說著就指了指那結:“這難道不像蝦米嗎?”
蒼楓被逗笑了:“像,很像。”
此時,一個麵色蒼白的男子匆匆走來,在蒼楓耳邊說了幾句,蒼楓臉色微變,看了看白狸,微笑說:“下次再來找你聊天,很有意思。”就轉身離開了。
白狸停在原地,望著他離開的方向,臉上表情複雜。
君下結,兒時父親有教自己打過,因此結繁複,尋常百姓不會打此結。但此結牢固,解法也獨特,故廣為皇家人喜愛,取名君下,寓意此結君臨天下,勝過天下眾結,以彰顯皇家的地位。
父親那時,也不過是去帝都占卜國運時,機緣巧合下學會了,回來教她的。
她沒心思學,自然沒學成功,但到底還是認得的。
怪不得氣質這麼與眾不同。她心想:皇家……皇家是至高權力的象征,帝都是繁榮之都。如果我能去帝都時,順便去皇宮裏逛逛,等父親小葵他們回來,會不會就刮目相看我了?
想著想著,她便眯著眼笑了,抓著披風一角,心中滿是對皇宮的向往。
心滿意足地回屋,她聞著披風上男子獨有的味道,腦中不斷浮現剛剛的對話,臉有些紅暈了。
父親總說皇家人可怕,但我看,是他錯了呢。
她如是想。
另一邊,蒼楓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白薔偷生與甲遵的孽子?”他問。
清跪倒在馬車一角:“情報實屬,告狀者證據確鑿,不久天下人都將知道此事。和王爺那邊寂靜了許多,避世不出,看來也是確認了。皇上大怒,派人暗中抓拿白家全族,不知怎麼白家早已人去樓空。”
“皇上以為有人泄密,正發怒大殺知情人?”
“是。”
蒼楓似笑非笑:“他的脾氣越發暴躁了,對天下人真不是好事。”
清眼皮一跳,應和道:“是,天下百姓有此暴主真乃不幸。”
蒼楓摸了摸衣角的祥雲騰龍花紋,淡然道:“本王剛遇到個很有意思的人。”
他想起那月色下,有琥珀色眼瞳的女孩:“認識君下結的女孩嗬……”
他憶起多年前,遇到白韋前來占卜國運,隨口問了句他的運勢。
白韋畢恭畢敬,眼神清澈,不像其他人那般用滑膩曖昧的眼神看他,說:“田王忍辱負重,必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他愕然於他的眼光犀利,也愕然於他的誠實坦然。
“你不怕我滅你之口嗎?”
白韋微笑:“田王非暴主。”
蒼楓終是服了,便教了他君下結,解釋說:“本王現境況也不能賜予你什麼,隻得教你此結,以後若真如你所言一鳴驚人,必憑此結賞賜你。”
白韋卻歎了口氣:“白某不求賞賜,隻求家人平安團圓。”
如今……他望向窗外,月隱隱有發紅之相,該是兵亂、災禍將出之意。
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