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絕決。
她終於不再是當年那個依賴我的小丫頭,我該高興才是,不是麼?
我咬緊牙關,按住胸口。
心,竟會痛到無力,仿佛連呼吸也被奪去。
我終究不如自己所想,真能看得開。
回到內堂,依然已急急迎了出來,第一句話就是:“蕭飛雨來過?”
“是。”
“她來做什麼?”
“她說,我還欠她一場比鬥。”
“你已答應了她?”
“是。”
依然立時怒了:“你答應了!你竟答應了她!你莫不是瘋了?自她出現以後,你全然不顧自己的身子,她說什麼,便應什麼,一次又一次!咳血的次數愈加頻繁,再這樣折騰下去,遲早就…”
話到這裏頓住,依然突然撲入我的懷中,渾身顫抖。
我歎息一聲,伸手抱住她,輕輕撫摸她的秀發。“依然,你這又是何苦…這些年,我已欠你太多。”
她幽幽地道:“我知道你非去不可,所以不會再勸你,但你要答應一件事。”
“你說。”
“比鬥之日,帶我同去。”
“依然…”
依然慘然一笑,道:“為了蕭飛雨,你什麼都可以做,為何不能答應我這一個小小的要求?原來,在你心裏,我從來什麼都不是…”
我皺眉道:“依然,我從未這樣想過,你怎會如此…咳咳…咳咳…”話未說完,胸口突然一痛,咳嗽便不可抑止地衝口而出!
“踏月!”依然嚇壞了,出指如風,飛快地點了我胸前大穴。
“沒事…咳咳…不用擔心,我沒事…”
依然看著我,猛然拉低我的頭,吻住我的唇!
咳嗽聲瞬間淹沒在她口中,我大驚想要退開,卻忽然看到她眼中的淚。
她沒有閉上眼,反而定定地看著我。因著身高的差異,她的頭微微仰起,淚便順著眼角流下,在那吹彈可破的麵頰上劃出一道道痕跡,同時,也重重劃在我的心上。
這麼多年,陪著我的,是她。
這麼多年,我痛苦,陪著我痛苦的,是她。
這麼多年,為了保住我的命費盡心思的,是她。
但如今,我卻為了自己的執念,將她七年努力化諸東流。
不想傷了飛雨,卻一直在傷她。
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是飛雨,最虧欠的,卻是她。
她的吻生澀但絕決,猶如撲火的飛蛾,在烈火中灼燒著自己,也灼痛了我的心。
“依然…”我低喃一聲,擁她入懷,任她霸道地占據我的唇舌,然後小心地回應著她。
她有些意外,卻洋溢著欣喜,歎息一聲,將主動權交給我。
紊亂的氣息訴盡纏綿。我們深深淺淺地吻著,糾糾纏纏地探索,像是要將七年的苦樂悲喜都在這一刻傾盡。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離開我的唇。
“踏月。”
“我在。”
她認真地看著我,許久。
“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