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夜沒有一顆繁星,殘月早已躲進厚厚的雲層,整個世界都籠罩在黑暗中。寒風呼呼地吹著,樹上的冰刺相互碰撞,時不時掉下幾根,碎在地上。
靈霧寺院子地上的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慢慢融化掉了,屋簷上也開始在滴答滴答落下雪水。
死不要臉歎了口氣,拉長聲音說:“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可惜沒有酒,也沒有茶,若是有酒,這故事說起來會更有意思!”
“你把我穴道解開,我給你去拿酒。”冷龍在一旁急忙說道。
死不要臉瞥了冷龍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你的酒我可不敢喝,說不定,有百日睡。”
“哈!”熊倜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心想:這死不要臉一點殺手的架子都沒有。
“我看,你還是好好給這小子講故事吧。你若是再喝點酒,都不知道你會添油加醋說出多少東西。”
“哈哈,哈哈!也罷,也罷,不就是說你們這些老不死的破事嘛,好說,好說!”
“不可說前輩,你為何總是不出來,卻又能聽到你說話,就是看不到你在哪。你不妨也出來,跟我說說你們當年的故事。”
“小子,我才沒那個功夫呢。你慢慢聽,這死不要臉的說故事吧,他一開口,一定是,想當年,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那當然!”死不要臉一點也不客氣,毫不猶豫,拍著胸脯,“想當年,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手中常握一把折扇,江湖人稱‘玉麵秀才’。”
他說著轉過頭看著熊倜,眼睛又眨巴眨巴地看著說:“小子,逍遙子經史子集無一不通,我不知道你肚子裏有多少墨水。我這個秀才,可不是一般的秀才,在我大明王朝,秀才是經過院試,得到入學資格的生員,才能叫秀才。而且我可是縣試第一,隻因我性格無拘無束慣了,受不了官場拘束,才行走江湖。”
死不要臉說著,臉上閃過一絲自豪,繼續說:“這十大殺手裏麵,那個肚子裏的墨水能跟我比!”
“哈哈哈!”他說著臉上露出更加得意的笑,“要說起來,這十大殺手裏麵,能跟我談詩論畫的也隻有逍遙子了,不過,你師父並不在十大殺手的排名中。他是第十一個!”
“說你是死不要臉,你還真是死不要臉。說那麼半天了,還沒進入正題,你趕緊告訴這小子,十大殺手是怎麼來的。他不急,我都著急了。像個女人似的,婆婆媽媽,半天不說。”
“行了,行了。我不就在說嘛!”死不要臉說著,衝著天空瞥了一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哪,你要是把我惹火了,我這就去把你抓出來。”
“哈哈哈!你以為你猜的那個地方,我就一定在?那麼多年不見,你還真是死不要臉。不可說,不可說……”
熊倜聽著這聲音越來越遠,他想開口問,還沒開口,不可說的聲音又回蕩在空中。“江湖之事不可說……”
“前輩,不可說前輩是不是走了。”不知道為什麼,熊倜心中有一點不舍。
“我們別管他,他愛走不走,老在這,耽誤我跟你講故事。再說,他曆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說不定一會就回來了。”死不要臉揮揮手,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
死不要臉說著,走到屋簷下,坐在樓梯上,歎了口氣,眼睛看著前方,有些茫然地說:“事情要從很多年前開始說起,當年的江湖比現在要動蕩多了。”
死不要臉說著,聲音不禁哽咽住了。他長長地歎一口氣,繼續說道:“那是很多,很多年前,很多年,很多年。”
熊倜聽著死不要臉一下說了四個很多年前,一般再怎麼沉重的口氣最多就說三個,這死不要臉一下說了四個,熊倜心中忽然感覺有一座大山壓著自己,自己好像喘不過氣了。
他想輕輕地呼口氣,卻發現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記得,那一年冬天,雪下得特別大……”死不要臉說著,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多年前。熊倜仔細的聽著,自己的思緒也跟著死不要臉一起飄著。
多年前的那個冬天,鵝毛般的大雪飄飄灑灑,山上的大樹,懸石,整個山峰都籠罩在銀裝素裹的世界中。
當年的江湖,有許多殺手,有的殺手會效命於某個組織,有的殺手會效命於自己,有的殺手會效命於朝廷。殺手本來就是吃殺人這口飯,各有效命並不奇怪。
不過,那一年,卻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江湖上突然多了一個叫“青龍”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