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平平淡淡地說著:“萬曆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撫順清河之戰,王命印(撫順守備) 、張承胤(遼東總兵) 、頗延相(副總兵) 、蒲世芳(參將) 、梁汝貴( 遊擊)、 鄒儲賢((清河副總兵) 、張旆(遊擊) 、張雲程(守備)……死於戰場上。”
“萬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薩爾滸之戰,開原鐵嶺之戰,杜鬆(山海關總兵)、王宣(保定總兵)、趙夢麟(原任總兵)、劉遇節(參將)、龔念遂(遊擊)、柴國棟(遊擊)、劉綎(總兵)、江萬化(副總兵、馬林(開原總兵)、於化龍(副總兵)、史鳳鳴(鐵嶺遊擊)、李克泰(鐵嶺遊擊) ……死於戰場上。也可以說這些精銳有戰鬥經驗的老兵都葬送在楊稿手裏。”
“沈陽、遼陽之戰,賀世賢(沈陽總兵)、尤世功(副總兵)、周敦吉( 遊擊) 秦邦屏(副總兵)……也都死在了戰場。袁應泰畏罪自殺,遼河以東幾乎全部淪為後金所有。”
秦良玉停頓了許久,又長歎一聲說:“有多少將士的血是白白流淌啊!”
秦良玉的話讓熊倜在心裏深思,在薩爾滸之戰後,經廷議,擢升熊廷弼為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禦史,代楊鎬為遼東經略。可是熊廷弼還沒有離開京城,開原就失守了。
熊廷弼上書說:“遼左,是京城的肩背,河東,是遼鎮的心腹,開原又是河東的根本。想保住遼東的話,開原一定不能放棄。敵軍沒有打下開原的時候,北關、朝鮮還足以給他們構成腹背之患,現在開原被打下,北關不敢不向敵人屈服,敵方派一個使臣去,朝鮮不敢不附從。”
“敵人沒有腹背之憂,一定會聯合東西兩邊的兵力來一起攻打我們,這樣遼、沈怎麼守得住呢?我請求朝廷趕緊派遣將士,準備糧草,修造器械,不要節製我的費用,不要延誤我的時限,不要用一般的規矩來使我沮喪,不要從旁阻撓來掣我的手肘,不要把艱危隻給了我一個,大家不關於心,以至於誤了我、誤了遼,並且誤了我朝我國家。”
明神宗全部允準奏章所請,並賜給尚方寶劍以加大熊廷弼的權力。熊廷弼剛剛走出山海關,鐵嶺又失守了,沈陽和其他城堡的軍民一時間全都逃竄了,遼陽一帶人心不安。
熊廷弼兼程向前,遇到逃出來的,就勸說他們回去。把逃將劉遇節、王捷、王文鼎斬首來祭奠死節的將士。把貪汙的將領陳倫給宰了,並上書彈劾、罷免了總兵官李如楨,用李懷信替換了他。
熊廷弼督促士兵打造戰車,置辦火器,開挖戰濠,修築城牆,做禦敵守城的準備。他的命令堅決,有法必行,幾個月下來,守備大為牢固了。
接著他上書明神宗進呈方略:“請召集軍隊十八萬人分布在雲陽、清河、撫順、柴河、三岔兒、鎮江等戰略要地,首尾呼應,小的戰事各自拒敵防守,大敵來時則互相接應、援助。另外再挑選精兵悍將組織遊擊,乘機出動,攻掠敵人的零散兵馬,擾亂他們的耕種和放牧,輪番出擊,使敵人疲於奔命,然後瞅準機會進兵剿敵。”
奏章遞上後,明神宗聽從了他的建議。
明光宗駕崩,明熹宗即位,朝廷裏事情正多,而對邊疆大臣的議論也開始了,禦史馮三元彈劾熊廷弼八件沒有謀略的表現,三件欺瞞皇帝的事,說不把他罷免,遼地終究無法保有。
明熹宗把馮三元的奏章發給朝臣議論,熊廷弼惱火了,上書為自己竭力辯解,並且請求罷官回鄉。禦史張修德又彈劾他破壞遼陽。熊廷弼更加憤恨,又一次上書自白,說“遼地現已轉危為安,為臣卻要由生向死了”。於是繳回尚方寶劍,竭力請將自己免職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