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說變就變,哪有那麼簡單。”夏清一聲喃喃,似在對寶箏說,又似在對自己說。

夏季天長,傍晚十分,一輪碩大的夕陽,還猶自掛在天邊。

看看時辰,已經不早了,可元睿還沒有從宮中回來,夏清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難道元徹臨時反悔,又將元睿扣押。

與那帝王相處時日雖不長,但她深知元徹性情,但凡微小的隱患,他都會想方設法除去,如果他認為元睿此舉隻是在隱藏實力,聲東擊西,那今日,他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就地除去元睿,以免禍起蕭牆。

隨著天色漸暗,心中越發不安。

原本還對未來有著美好的憧憬,卻突然之間,變得迷茫起來,不知前路要如何走下去,一眼望去,隻有一片空白,令人心悸的空白。

“秀蘭,隨我去宮外打聽一下。”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翻出藏於床頭抽匣中的銀兩,裝進一個大錢袋中,戴在身上。

剛走到府門前,就見寶箏追了上來:“王妃,天色已晚,有什麼事放到明天再說吧。”

夏清搖頭,果斷道:“不能等,坐以待斃隻有死路一條,最起碼,我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去打聽了。”一個沉渾的聲音,忽而自身後傳來。

眾人一起回頭,隻見一名氣度不凡的中年,正大踏步地走入王府大門。

男子年約三十七八的樣子,頭戴青玉冠,身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龍白蟒袍,雙目如炬,雪亮懾人。

他自一進門,渾身上下就散發出一股張狂的氣息,似乎並未將在場諸人放在眼裏,尤其是看著夏清的眼神,蔑然而不屑。

夏清昨日才見過此人,雖然街道上人山人海,她看得也不清楚,但今日再見時,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妾身見過平南王爺。”她走上前,恭敬地朝平南王行了一禮。

“你就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夏芷清?”平南王眯著眼,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夏清,口氣狂妄而不善。

夏清微蹙眉頭,在不知對方目的為何的情勢下,她選擇暫時忍氣吞聲:“是,妾身正是夏家二女,夏芷清。”

“哼,一個傭人所出的卑賤庶女而已。”平南王口氣越加不善,看向夏清的眼神,也越發的蔑然輕佻。

夏清強忍心中怒意,平靜道:“不知平南王爺駕臨三王府,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平南王上前一步,用力掐住夏清的脖子,迫使她抬起頭:“本王今日來,是為警告你!”

夏清冷冷一笑,盡管心中已經怒火難抑,麵上依舊順從:“不知妾身做錯了什麼事,竟要勞動王爺大駕,特意前來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