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夏清一時間變得有些恍恍惚惚。

事態的發展順利而又自然,仿佛本來就該如此一般。

從今後,她就要成為元睿名至實歸的妻子,雖然感覺很荒唐,但隻要想到美好的未來,她還是會有些微的心動和向往。

但是,內心中卻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一切,不會如此簡單。

默默看著寶箏為她收拾衣物,夏清靜靜坐在窗前,至此都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答應元睿,與他一同共度下半生。

寂寞,對於一個人來說,真是致命。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可以不依靠任何人,到最後,還是向孤獨與恐懼妥協了。

“王妃,外麵不比京城,日子肯定不如京都過得舒坦。”寶箏一邊為她整理衣物,一邊說。

夏清心不在焉的應了聲:“嗯,我知道。”

“不過這樣也好,留在京城裏,總是有這家老爺,那家公子給咱們王爺送女人,看著就煩。”寶箏倒是對元睿離京這一決定感到很讚同。

“咦?”寶箏手下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看著一個絹帕中包裹的東西,麵帶詫異:“這是什麼啊?”

夏清聽到聲音,也轉頭看去,隻見寶箏麵前,正攤著一方絹帕,絹帕中,是一堆零碎的紅色玉石,寶箏不知那是什麼,可她卻是明白的。

從桌子上取過那方絹帕,夏清將帕子重新係好,又找了一個空木匣子,將碎玉撞進匣子。

寶箏見她對這堆碎玉如此珍而重之,不由得好奇問:“王妃,那是什麼東西啊?”

“一個鐲子。”夏清回答著,將匣子的蓋合上,小心地放到桌麵上。

寶箏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匣子,問:“鐲子?都已經碎成那樣了,王妃為什麼還留著?”

寶箏的話一問完,夏清立馬都被問得呆住。

她自己都知道為什麼要留著已經被砸碎的鐲子,更不明白,當初為什麼鬼使神差地趁斛律楚邪不注意,把裂成碎片的血玉撿起來,藏在衣袖中。

已經壞掉的東西,無論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恢複曾經的模樣,她一直都很清楚,也從來都不會做傻事,可這種事情,分明不是她的作風,她在犯傻,在毫無理由地犯傻。

想明此節後,她突然感到渾身止不住的發冷。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原因雖然不言而喻,但她卻不願承認,也不能承認。

“覺得這玉很漂亮,就收集起來了。”夏清隨口給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回答。

幸好寶箏也未再問下去,專心收拾要帶走的行禮。

夏清重新坐回窗邊,望著外麵一片生機盎然的翠綠,目光幽幽。

呆坐了一陣,秀蘭忽然走進屋中道:“王妃,方姑娘來了,想要見您。”